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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費他和柳雲眠相處的時間,討人嫌,想打得他滿地找牙。
柳雲眠道:「既然是聖旨,那你怎麼都得管。快去吧,中午不回來,我也給你留飯!」
陸辭這才跟著小太監進宮。
沒想到,皇上不是在御書房,而是在寢宮召見了陸辭。
更令陸辭意外的是,皇后竟然也在。
陸辭心裡莫名有幾分不太好的感覺。
畢竟婚事卡在皇后手中,現在看皇后臉色,似乎也不太好。
陸辭面上不動聲色,沉著地上前給兩人行禮。
第222章 讒言
「皇后,你說吧。」皇上讓陸辭平身之後,就往後坐了坐,手搭在迎枕上。
皇后人到中年,原本在宮中應該保養得很好,母儀天下多年,氣質也該雍容華貴;但是皇后卻不是。
她面相有些刻薄,顴骨很高,皺紋很深,嘴角往下,十分嚴厲的模樣。
陸辭知道,帝後關係,並不算融洽。
除了初一、十五,必須到皇后宮中之外,其他時間,皇上幾乎不會去皇后那裡。
雖然貴為皇后,但是其實,皇后就是個怨婦。
——沒有丈夫的支持和寵愛,和兒子關係劍拔弩張。
皇后顯然也不喜歡陸辭,並且也沒有遮掩。
她冷冷地道:「鎮通侯,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本宮到現在還不下旨,為你和柳家女賜婚?」
陸辭低頭行禮道:「蕭衍愚鈍,還請娘娘明示。」
皇后冷聲道:「因為柳家女水性楊花,品性極差,不是良配!本宮不給你賜婚,是為你好。」
陸辭聽著她詆毀侮辱柳雲眠的話,只覺怒火中燒。
他強忍怒意道:「或許有人在娘娘面前進讒言,才會蒙蔽了您。微臣和柳氏在鄉下時已是夫妻,現在懇請皇上賜婚,是感念她對微臣,情深義重,想給她更多體面。」
不管怎麼說,先一口咬定,婚事不容更改。
賜婚只是錦上添花,不賜婚,那也無所謂,婚事已是既成事實!
陸辭心裡罵娘。
——這個蠢婦!
活該這麼多年,都不得皇上寵愛。
「你也說了,那是鄉下的時候。」皇后道,「彼時你也不是鎮通侯,她不過一個朝三暮四,不知檢點的農家女。她連給你做妾都不配,又怎麼能嫁給你?鎮通侯,你是被她蠱惑了!你不在乎臉面,可是你別忘了,你是皇親國戚,你的體面,關乎皇室體面。」
「本宮決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兒媳,有柳氏那樣的親戚!」
現在蕭姮,已經是過了明路的離郡王妃。
而柳雲眠,將會是離郡王妃的弟媳婦。
這層姻親關係,不可謂不近。
所以表面上來看,皇后這番話,確實有道理。
但是陸辭忍不了。
他說:「娘娘慎言。柳氏人品端方,賢惠善良,潔身自好,絕不是奸人口中朝三暮四之人。」
「她若不是,那當初臨州周少謙,是怎麼回事?當初是誰,身為下賤,卻想著勾引主子,還被打了板子毀了臉攆回家去?若是這樣的人,都能做侯夫人,還有什麼規矩可言?」皇后厲聲道。
陸辭聽到這裡,就知道情況有些不妙。
那些他極力掩蓋——不是心虛,只是不想被人翻出來傷害到柳雲眠的過去,到底被有心人翻出來了。
可是,那又如何?
柳雲眠是清白的。
「皇后娘娘,這些都是以訛傳訛。微臣和柳氏朝夕相對,難道不是最了解她的人嗎?倘若她真如娘娘所說,那現在微臣深受隆恩,已經復爵,又為何要給她體面?」
「因為你被她迷惑了!」皇后咬牙切齒地道,「總有一些女人,妖媚惑主!」
陸辭幾乎敢肯定,這話在暗指蕭姮。
「回娘娘,」陸辭沉靜地道,「微臣自認為,絕不是見色起意之人,否則這麼多年來,也不會身邊一個女子都沒有。」
「柳氏確實是曾經賣身周家為奴,然而那時候是因為她母親重病,她賣身救母。」
「在周家,她身不由己,被逼著去伺候客人……而那客人,恰好是微臣。」
「彼時微臣並不認識她,把她攆走,結果卻讓她被周家怪罪,所以才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又毀了臉。」
「後來微臣蒙難,才有幸和她相識相知。」
「初見時她精心打扮,光彩照人,微臣無動於衷;再見之時,她落魄醜陋,微臣卻敬之愛之……娘娘說微臣是被美色蠱惑,微臣萬萬不敢承認。」
「更別提,觀音奴因為得她悉心照料,才能夠開智。微臣腿斷,因她照顧,才康復如初。」
「微臣回京,她毫無怨言,更沒想過攀附,是微臣主動,要與她重續前緣,懇請皇上賜婚,又怎能說她,對我行魅惑之事?還請皇上明鑑,皇后娘娘明鑑!」
這時候,沒怎麼說話的皇上開口了。
「這麼說起來,都是誤會。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皇后,你讓人準備賜婚的懿旨吧。」
陸辭聽了皇上的話,心情略放鬆了些許。
看起來,只是皇后自己一個人想為難,並非皇上授意。
那就好。
皇上很有些難得糊塗的氣質。
他若是想輕輕放過,那就能放過;皇后別看嚴厲,其實在皇上面前,掀不起什麼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