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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您這是要.....」
白子瀟也走到蠟燭旁邊,看著那跳躍著的血紅,遲疑道。
「這是一群命苦的姑娘,她們所求的,也不過是復仇和解脫罷了,我們這一行有損陰德,要是遇見這些,能幫就幫了,也算補一補陰德。」
墨老幽幽地嘆了口氣,而後拿起了那燃燒著的紅燭。
「這些姑娘生前就被人在皮膚上刻下了禁錮的經文,她們祈求我毀掉所有的屍體,讓這一切都毀滅在火焰里。」
白子瀟「嗯」了一聲,也拿起了桌上的另一根紅燭。
新娘屍體們停下來,沉默地讓出一條道路,分別站在兩邊看著他們。
一切就和拜堂的時候差不多,但一切卻又不一樣。
白子瀟走過去,用蠟燭的火焰點燃了地上那一灘血肉。
火焰幾乎是瞬間就燃燒了起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轉眼間竄到了一人多高。
而已經不成樣子的新郎血屍,在血色的火光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轉眼就成了飛灰。
就在同一時刻,「轟隆隆」的聲音傳來,進入洞房的石門打開,外面鬼新娘的怨靈一個個回到了自己的屍體中,讓六個新娘屍體看上去要比剛才靈活了很多。
她們排著隊,一個接著一個對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隨後毫不猶豫轉身跳入火海。
在那被火焰吞噬的蓋頭下面,一張容顏轉瞬即逝。
那本來是一張很美的臉,有著漂亮的眼眸和小巧的臉龐。
但呈現在白子瀟面的,卻是一雙被戳瞎了的眼,一張刻滿了經文的臉,以及被死死縫住的嘴。
將經文刻在皮膚上,是讓新娘的靈魂留在墓室,成為怨靈守護新郎。
將眼睛戳瞎,是為了防止有的新娘靈魂逃去了地府,找到通往申冤殿的路。
將嘴巴縫上,是為了防止有的新娘靈魂找到了申冤殿,然後向閻王訴苦。
一重重的防範和籌劃,心思之縝密且惡毒,這就是所謂的冥婚。
「下輩子,一定會安好的。」
白子瀟看著面前血紅色的火焰,以及被火焰緩緩吞噬掉的血色嫁衣,垂眸道。
火焰猛地升騰了一瞬,裡面傳來無數怨哭,仿佛在回應著什麼,但很快,火焰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縮小,直到消失。
這片被大火燒完的地方,剩下一片灰燼。
「新娘姐姐,一路走好。」
楊亦然和墨小魚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站在火焰旁,也都是沉默的樣子。
氣氛壓抑了那麼幾分鐘,隨後又變得輕鬆起來。
「好了,新娘姐姐們都解脫了,真好,雖然有點捨不得,但祝福她們!」
楊亦然雙手抱胸,眼睛掃過洞房裡的擺設,略帶驕傲,
「新娘姐姐可是說了,等她們都消弭於灰燼,裡面的東西都送給我們。」
墨小魚當時就不幹了:「要不是有小白,你還在那裡扮演鬼新娘呢。」
楊亦然得意洋洋站在了白子瀟旁邊,一隻手勾住對方的肩膀,對著墨小魚挑眉道:
「我相信小白.....哦不,白哥肯定是站在我這邊的。」
墨小魚懟回去:「你和小白才認識多久,你這人怎麼這麼自戀,我們認識的時間都比你長。」
「認識時間短怎麼啦,我們可是正宗拜過堂的,那麼多眼睛看著,還是你自己念的詞,這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親密的關係嗎?」
白子瀟看著說得越來越離譜的兩個人,只覺得有點頭疼。
而墨老已經趁這個機會,將洞房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看了一遍,而後按照道上的規矩,全都分好了。
也就是說,墨小魚和楊亦然純屬就是白吵架。
三人對於墨老的分配沒有任何異議,一切都十分順利,但是卻在離開的時候,遇上了麻煩。
「這石門怎麼突然就壞掉了?」楊亦然看著擋在前面的巨大石塊,有點崩潰。
「應該是一次性的機關石門。」
墨小魚抿唇,神情嚴肅,倒是有了幾分盜墓後人的風采,
「現在想來,要麼挖盜洞,要麼找另一個出口。」
由於在場的人都沒有帶專門打盜洞的工具,於是一行人一致決定找另一個出口。
好在這一次,他們的運氣還算可以,順利找到了一個當年工匠悄悄留下的小隧道,通過這個,順利離開了「洞房」。
墨小魚走在最前面,吸了吸鼻子。
「我已經感受到了空氣的變化,現在的空氣要比剛才的空氣潮濕了那麼幾個度,我們已經很接近水源。」
只要有水源,不管是河流還是湖泊 都說明附近很大可能會有人煙。
而且根據墨老的記憶,他們此刻應該在地下五十米左右。
「看來是個地下河啊。」楊亦然說著,然後嘆了口氣,面容上隱隱有些憂愁。
「是啊,總算可以離開這個大墓了。」
白子瀟倒是輕鬆了許多,畢竟這次來的目的已經完美達成,這一趟他非常滿意。
「嗯.....就是......怎麼說呢 .......」
楊亦然摸了摸鼻子,白子瀟還等著聽下半句話,沒想到對方直接就不說了,不由疑惑地看過去。
「你......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
「誰說的,盜墓的怎麼能不會游泳呢?我蛙泳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