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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成,你就在這附近,快去快回。」那人隨便指了個方向,反正這裡水灣眾多,又設有重重迷障,也不怕這小小的山寨女子跑了。
「多謝這位大哥。」穿著一身火紅嫁衣的女子匆匆一抱拳,就跑到了不遠處的山林中。
十分鐘後。
「我去看看那新娘怎麼還沒有回來?」那人皺眉道。
「我去吧。」白子瀟回憶著新娘穩重的下盤,有了一個猜測,他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果然,在轉過一棵樹後,一枚淬了毒的暗器飛了過來。
「手段不錯,可惜,終究還是太弱了些。」白子瀟隨意摘了片葉子,往葉脈中注入內力,「叮」一聲,堅硬的葉子和暗器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是誰?能抵擋住我黃鸝鳥的攻擊,九冥教的普通教徒可沒有這等功力。」新娘又驚又怒地看著白子瀟。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我想易沉也不會娶一個江湖上的正道人士吧。」白子瀟靠在樹幹上,嘴角一抽,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對方就自己報上姓名來了。
是他太久不接觸江湖,所以已經有代溝了嗎?
「確實,那個男人不會娶一個正道之人,卻會強行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只是因為他想奪取清水山寨的地盤。」黃鸝鳥輕輕哼了一聲。
「所以你是為了救出那個女孩?」
「沒錯,她年幼時父母被山匪所殺,她自己被綁上了山,然後寄養在清水山寨中,我和她關係較好,便想出這個主意,既可以幫她逃過結婚,也順便可以讓易沉那個魔頭和清水山寨反目。」
說到這裡,黃鸝鳥還非常自豪地挺了挺胸膛,雖然這個舉動做沒做也沒啥差別。
白子瀟感覺嘴角抽得更厲害了。
就這麼一個傻白甜姑娘,自己啥都沒幹,就竹筒倒豆子一樣都倒了出來,怕不是以前被家人保護得很好,才養成這種性格——自以為行俠仗義,結果就是個傻不拉幾的肥羊。
白子瀟嘆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會死在這裡。」
黃鸝鳥:「啊?」
「易沉的城府和手段比你想的還要深沉狠辣。」白子瀟伸出手,手上掛著一個吊墜,「喏,我是白子瀟,來刺殺易沉的,你把婚服給我,我替你嫁過去。」
黃鸝鳥徹底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白白白子瀟?江湖第一劍客瀟灑劍?」
「是我。」白子瀟走過去,拍拍黃鸝鳥的肩膀讓她清醒過來,「作為正道前輩,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吧,你應該會易容,易容成我現在的樣子,咱們掉換個身份。」
果然,黃鸝鳥輕易地相信了白子瀟的話,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誰說瀟灑劍白子瀟性情冷淡最是無情,這明明是個熱心又強大的前輩。
於是她迅速脫下身上帶著九冥教教紋的婚服,套在了對方身上,好在她當初為了方便逃跑,特意選了寬大的款式,不然還真套不上。
三分鐘後,蓋上紅蓋頭的白子瀟和換上黑色玄袍的黃鸝鳥回到了原地,三人加一頂轎子穩穩噹噹朝目的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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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教主讓我等埋伏在這裡,有什麼打算?」左護法看著易沉,問道。
「自然是迎接貴客。」易沉靠在椅子上,隨意說道,「探子傳來消息,江湖第一劍客白子瀟將會在大婚之日來行刺,根據本座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選擇本座最放鬆警惕的時候。」
「教主最放鬆警惕的時候.....難道是....」左護法瞪大眼睛。
「沒錯,人在做魚水之歡時,便滿心都是這等男女之事了,警惕心自然大大下降。」
易沉站起來,背著手看著台下喧鬧的教眾,嘴角揚起。
「左護法,你帶領十大護衛埋伏在本座婚房附近,一旦有可疑人員靠近,直接拿下大牢。」
「是。」
「本座要讓那群道貌岸然的傢伙知道,招惹我九冥教的後果!」
「是!」
左護法帶著十大護衛,盯著那頂紅艷艷的轎子過來,盯著帶著紅色蓋頭的新娘下來,盯著易沉和新娘交接的手,盯著他們一步步走到了婚房裡。
憑藉良好的聽力,左護法勉強聽得見屋裡的聲音。
「這杯酒.....如何.....從今以後......」
「唔.....放開.....哈.....」
隨後就是布帛被撕開的聲音,以及各種各樣的東西掉落的聲音,有酒杯,有盤子,有堅果,看樣子新人在婚房裡戰況非常猛烈啊。
左護法感慨了一聲,教主的反應比自己想像中的大了很多,不枉他朝神醫要了些猛烈的藥物,給偷偷放進了教主的交杯酒中。
房間裡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偶爾夾雜著易沉的喘息和痛呼,左護法再次感慨,不愧是能成為教主夫人的女子,在這方面竟然如此厲害。
他默默退後了一兩步,遠離了那些聲音,專心等待出現在教主房間附近的可疑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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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瀟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
本來他計劃地好好的,等易沉和自己上了床,趁他不注意,直接刺殺,但沒想到交杯酒一下肚,身體裡的火焰猛地就竄了上來,直接燒到了腦子。
意識混沌之下,他也顧不得什麼刺殺不刺殺,伸手拽住碰到的唯一解藥,先把身體裡燥熱的火焰滅了再說。
等到他意識逐漸回籠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抬眼望去,滿目都是狼藉,各種紅色的布料啊衣服啊綢緞啊,都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