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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凇淡淡道,語氣平靜,但依稀能感覺到那種悲痛和仇恨。
「這...這樣,真是抱歉。」白子瀟震驚了。
這開局怎麼比男主還要男主啊。
要不是自己手上沒有劇本,說不定就認為凌寒凇是主角了。
多麼眼熟的開局,多麼符合起點孤兒院的身世,白子瀟曾經做過的十個修仙任務中,有九個男主都是這樣。
開局平淡,而後被滅門,仇恨讓他成長,退婚給他動力,再撿到戒指中落難的老爺爺,從此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沒什麼可抱歉的,這麼多年過去,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被提起。」
凌寒凇微微搖了搖頭,垂下的睫毛動了動,接著往下說,
「之後我師尊路過此地,就將我帶回了崇陽宗,但在魔修滅村和回崇陽宗這段時間裡,好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自認為沒有什麼天大的運氣,當時也沒有展露出什麼價值——我的靈根還是在一個秘境歷練的時候被激發的,所以我其實還挺好奇,當初為什麼我會活下來。」
「後來隨著實力的提升,當年師尊防止我心性不穩而封印的那段記憶,逐漸開始清晰,我才想起來,那天那個魔修原本是要殺了我的,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被另外一個人發現了。」
「那個人乾脆利落殺了那個魔修後,就離開了,我也因此被忽略而活了下來,這麼多年,我一直想知道,當年那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就連師尊也不清楚,這麼多年過去,凡人更迭極快,很多事情都找不到了。」
「沈逸君那天說,其實他父親的記錄里有相關的事情,他願意用這個和我交換,我就同意了。」
難得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話,凌寒凇憑空倒出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
「原來是這樣,話說我還以為你一直惜字如金呢。」
白子瀟小小地調侃了一句,算是緩解一下有些沉重的氣氛。
「其實......只是因為聽的人是你罷了。」
凌寒凇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說道。
白子瀟緩緩打出來一個問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只是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門外的沈逸君又敲了敲門,凌寒凇直接留下一塊拇指大小的玉,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
白子瀟只好收起這塊通訊玉,一揮袖子就將門打開。
至於凌寒凇的話....反正也不重要,下次見到他再說吧。
「師父,出發的日子.....」沈逸君進來,先是給白子瀟請了個安,隨後抬起頭詢問今日事情。
只不過話說到一半,突然卡殼,原本白淨的小臉蛋也開始變紅。
白子瀟納悶,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說出的話都只有半截,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看著沈逸君的眼神不由自主往自己身上瞟,於是快速凝出來一面水鏡。
由於大半夜就被凌寒凇弄起來,白子瀟也沒空去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任由自己處在剛剛從床上坐起來的樣子。
雪白的內襯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露出來整個肩膀鎖骨和一小片胸膛,長到腰部的墨發一部分凌亂地掛在身上,一部分如同瀑布一樣順著後背的弧線落下,在被子上鋪成一小片扇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下棋的時候,自己無意識抓過或者碰過脖頸周圍的皮膚,那裡居然莫名多了一絲紅痕。
好了,現在自己知道沈逸君到底為啥這個反應。
這孩子重生前就是個處,一直被關在崇陽宗中,根本沒有接觸到這種事情,重生後又忙著準備復仇,所以現在一時間有些愣。
白子瀟一抬手,幾個法術下去,撤掉水鏡的同時就換上了平時穿戴的衣物。
沈逸君也總算敢用正眼看白子瀟。
「你這小傢伙,年紀小小,想得還挺多。」
白子瀟走過沈逸君的旁邊,伸出手不重不輕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一起下樓吧,正好商討一下接下來的任務。」
此刻已經是天光大亮,明晃晃的客棧一樓已經坐滿了弟子們,正在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麼。
白子瀟帶著沈逸君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默契地閉上了嘴,一同看向了樓梯的方向。
「諸位,多餘的話我也不會多說,大家應該已經很了解了。」
白子瀟伸出手,龐大的水靈氣凝結成一面巨大的水鏡,只不過並沒有照出客棧內的場景,而是浮現了幾個畫面。
第一個畫面,是正在河邊洗衣服的女人發現一個順著水漂流而下的籃子,本來以為會是被人遺棄的嬰兒,只是沒想到拿過來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塊一塊邊緣整齊的碎肉!
第二個畫面,則是幾個女子正坐在樹蔭下,一邊乘涼聊天,一邊繡著手中的帕子,但是一瞬間,她們手中的線就仿佛活了一樣,帶著針直接刺穿了幾個女子的咽喉。
第三個畫面,是一個上吊的男人,但是很詭異的一點是,這個男人居然是用一根極其細的紅絲線上吊的,而那小小的紅線,居然承受住了這麼重的重量。
白子瀟將水鏡收起,沉聲解釋道:
「第一個事情發生後,當地官府還以為是有惡人作怪,直到發生了後面兩件事,才將事情報上去,而那被送過去的紅線,上面縈繞著淡淡的鬼氣。
考慮到鬼氣極淡,傷的又是凡人,可見實力比較低,所以就交給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