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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這些天自己對於黎狐狸的了解,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的樂子人。
而小師叔凌寒凇,又是一個嚴謹冷漠的男人。
可想而知,小師叔平時怎麼對待自己,估計就想怎麼對待黎狐狸。
比如說,打一頓然後再罰抄五百遍之類。
但是讓林火火沒有想到的是,他擔憂地看向站在原地的黎千陽時,後者卻突然鬆開捂著臉的手,肩膀一動一動的,仰天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這一天太有紀念意義了,我要找個留影石記錄下來。」
他說著說著,身後的九條尾巴更加興奮地晃動起來,都產生了殘影。
林火火滿臉問好,然而他去問黎千陽的時候,卻只得到一個神秘又曖昧的笑容。
「小孩子不需要懂得那麼多。」
狐狸爪子在林火火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語氣難掩其中的快樂。
「反正你這么小,還不到知道這個的年齡。」
林火火:..........
呵,看不起他林火火是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要是不把信息從這狐狸口中撬出來,他就改名叫林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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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白子瀟敏銳地察覺到了凌寒凇的不同。
「怎麼了,感覺你心事重重的。」
水榕樹下,白子瀟架了一個簡簡單單的木製桌子,在上面倒了幾杯茶。
「無事,只是看見你的汜水劍上面好像多了一個劍墜,有些好奇罷了。」
凌寒凇坐在白子瀟對面,端起一杯熱茶抿了一口,微微垂眸,
「該不會是哪個友人送的吧。」
白子瀟挑眉,凌寒凇這是....好像有點吃醋了?
可是也不對啊,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有任何相關的情緒。
白子瀟心中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將自己的佩劍解下來,遞了過去。
「或許是你記錯了吧,這個劍墜一直都在上面的。」
凌寒凇接過去汜水劍,順勢就把垂在下面的劍墜托在手中。
汜水劍是一把天品單水靈劍,墜飾是一連串被極細極堅韌的透明絲線們穿起來的藍色水滴。
在陽光下,藍寶石做成的水滴透著深淺不一的光芒,水靈氣在上面旋轉,看上去寧靜又和詳。
「這樣啊,或許是我真的記錯了吧。」
凌寒凇低聲說道,右手手指在最下面的那個水滴樣的藍寶石上划過,觸碰到了一個字。
「瀟」
凌寒凇抬起手,將落在耳旁的青絲挽起,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遮住了那張臉上所有的情緒。
「喏,還給你。」
白子瀟還不知道風和日麗後面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毫無知覺地正常接過汜水劍。
「這把劍和這個劍墜差不多有上百年了吧,你要是喜歡這種類型的,我可以給你做一個。」
「這個劍墜是你自己做的嗎?」凌寒凇端著茶,閒問道。
「嗯,有時候一個人無聊了,就做些這種小東西,算是個人的一個小愛好罷了。」
「那我就提前謝過了.......」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說了一堆,到最後的時候,岳延亭也過來湊熱鬧,抱著他那把不知道薄了多少的墨月劍,非要來喝酒。
白子瀟倒是痛快地拿出了儲物戒指中珍藏著的美酒。
只不過他這次留了個心眼,看著凌寒凇喝得差不多了,果斷將人先送回房間中。
於是這正常的一天就這么正常地結束了。
咳....最起碼在白子瀟眼中,是這樣的。
他躺在自己的水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用隕星石做成的星空,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和凌寒凇這段奇奇怪怪的感情到底能堅持多久,或者說....可以隱瞞多久。
算了,不想了,這個時間點凌寒凇估計已經睡著了,他才不要為了兩個人的事情而獨自憂愁。
於是白子瀟翻了個身,拉過來一片超級大的樹葉,蓋在了身上。
而在主殿某個房間內,被白子瀟認為已經睡著了的凌寒凇,此刻正坐在自己凝出來的冰鏡面前,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迷茫。
其實他已經有點困了....但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很重要,而且必須是在晚上。
千水宮位於一個潮濕多雨的地方,經常是白天有一絲陽光,半夜便開始下雨,到了凌晨再停止。
所以這麼大一個地盤,才會有源源不絕的水流經過,仿佛永無止境。
烏雲遮住了月亮,窗戶外面一片漆黑,屋裡面也一片漆黑。
凌寒凇看著鏡子,幾乎看不到自己的模樣。
不過這不重要。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熟悉的聲音讓他想起了童年時候的那場雨,也是這樣。
凌寒凇突然就想起自己要幹什麼了。
他想徹底解開記憶中所有的封印,他想知道那個最後來的人,到底是不是千水宮宮主。
又或者說,到底是不是白子瀟。
而要解開封印,只有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一個新的程度。
凌寒凇從不懷疑自己會在修仙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但是太慢了,他需要一個更快的方法。
黑暗中,修長的手指緩緩解開自己的領口,層層疊疊的衣服順著皮膚緩緩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