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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水母到底是個什麼物種,只知道水母生活在海洋中,這款「海洋快樂水」針對所有在海水中生活的生物,就是價格有那麼一點點美麗。
白子瀟看著帳上的消費,心虛了那麼幾秒鐘。
好像...數額....是有些大了哈,咳,回去再和路銘解釋吧。
買東西的時間非常短,就在寧淮情緒持續失控下,一瓶淡藍色的液體直接將他從頭澆到尾。
「好點了嗎?」
白子瀟扔掉瓶子,伸手擦去寧淮的眼淚。
然後他就發現,他壓根擦不完,寧淮的眼淚也太多了吧。
而且他的眼淚還不是從眼睛裡流出來的,而是從皮膚上滲出來的,白子瀟甚至都不知道這到底還是不是眼淚。
一瓶海洋快樂水下去,寧淮情緒果然穩定了很多,身體上的顫抖也緩和了不少,只是眼淚越來越多了。
很快,地上面就積了一灘水。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寧淮低著頭,在黑暗的環境中,他臉上的神色看不清楚,聲音也很低,白子瀟甚至都沒有聽清。
「還在難受嗎?」
白子瀟伸出手,手指關節觸碰了一下寧淮的皮膚。
其實說實話,他和寧淮之間並沒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仇恨,也沒有水火不容的立場,倒也沒有必要鬧成僵持的地步。
更何況後者看上去又小,經歷又那麼可憐。
「你當初既然離開了,那就走得遠遠的好了,你為什麼要回來?」
寧淮又低聲重複了一次,情緒再次開始不穩定起來,頭髮裡面開始探出長長的透明觸手。
「想回來就回來了,不可以嗎?」
白子瀟揉了一把寧淮的頭髮,手腕上帶著的淡藍色珍珠掠過寧淮的視野,後者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一把扯住了那顆珠子,而後狠狠扔到了一邊。
珠子落到地上,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白子瀟的手頓住了,在黑暗中,那雙同樣漆黑的眼眸危險地眯起。
他會因為寧淮的經歷而容忍對方的一些小脾氣,但絕對不會是無底線的縱容。
「小水母,你是不滿意我剛才的回答嗎?」
白子瀟微微蹲下身,伸出手掐住了寧淮的脖子,語氣輕快,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那要我怎麼說你才滿意呢?嗯?我回來是為了提醒你過去的事情嗎?」
「唔...放開我....」
白子瀟其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也維持在一個讓對方絕對掙脫不開的力度。
他看著在空中胡亂甩的水母觸手,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幾十分鐘後,寧淮整個生物都被自己的觸手給綁得死死的,因為他自己的觸手足夠長,所以從腳踝到手腕,白子瀟都綁了一遍。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防止寧淮自己解開,白子瀟還綁了好幾個死結,水母觸手從頭頂伸出,在腳踝那裡繞了好幾圈後,掠過手腕,最後又回到髮絲旁,被綁成了一個完美的蝴蝶結。
「這麼多年過去,我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白子瀟拍拍手站起來,看著地上的「水母禮物」,心情格外地好。
「混蛋嗚嗚....」
寧淮還從來沒有被誰這樣屈辱對待過,就連小時候被抓去做實驗,那群人也不會惡趣味到用他自己的觸手把他自己綁起來。
「這就是你任性的下場,聽話一點。」
白子瀟蹲下身,本來還挺同情對方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為了這個傢伙欠錢買東西,結果後者不領情,心裏面那一點點點憐惜就煙消雲散。
「你到底想幹什麼?」
寧淮抬起眼眸,僅剩下一點的水母觸手努力朝著白子瀟打去,結果被綁的只有五厘米的觸手連人家的衣服都碰不到,只好無力地在空中亂舞。
「我一開始其實是沒有什麼想法的。」
白子瀟拿出來剛才那一把水母解剖刀,在寧淮瞬間就白了的臉色下,將刀刃貼到了對方的臉上,
「但是你剛剛的行為讓我很生氣,懂嗎?人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水母也一樣。」
「你..你別過來...」
寧淮看著那把刀,語調都變了,他努力往後縮,但是他縮一步,白子瀟就往前走一步。
那把閃著寒光的刀,就這樣在寧淮驚懼的眼神中,朝著他刺了過去。
「咔嚓」
寧淮閉上眼睛,卻沒有感受到想像中的劇痛。
他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看到的卻是被暴力掰碎的水母解剖刀。
碎掉的刀刃一片片散落在地上,反射出寧淮有些茫然的眼眸。
水母解剖刀是留給他陰影最深的一個實驗用具,也是那次事故後,他唯一沒有找到的實驗用具。
就這樣,代表著那場殘忍實驗的最後一把刀也被銷毀,幾十年後,所有的一切總算結束。
其實寧淮也說不上什麼感覺,並沒有想像中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一種茫然。
突然,他感覺頭髮被人揉了一把,人類特有的體溫順著頭髮中的觸手傳來。
「小水母,你不應該被一把刀困在一個黑暗的記憶中。」
白子瀟的手順著軟軟的短髮就滑到了寧淮的臉上,摸了兩把還掐了一下。
只能說不愧是水母嗎?這個皮膚觸感,愛了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