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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烈日炎炎下,楚問穹一身月白色長袍,漆黑的墨發隨意在身後扎了個馬尾,朝白子瀟走過來的時候,身上的玉佩叮噹作響,年輕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病氣,但精神看上去明顯比前兩天好多了。
「皇叔這是.....」楚問穹裝作好奇道,垂在身側的手卻不自覺攥緊。
「一些摺子而已。」白子瀟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臣年紀大了,搬不動了,只能勞駕陛下幫忙了。」
「皇叔這是哪裡的話。」楚問穹蹲下身撿起一個摺子,言語帶笑,「皇叔可還年輕著呢。」
「到底不如陛下年輕了。」
半個小時後。
楚問穹僵著臉:「皇....皇叔是來叫我幫忙般東西的吧。」
「對啊。」白子瀟躺在樹蔭底下的搖椅上,半眯著眼睛。左邊一個美貌侍女給他扇風,右面一個美貌侍女給他餵葡萄,那叫一個快樂。
「那皇叔為什麼沒有搬呢?」楚問穹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腕。
「臣見陛下搬得開心,便不忍心打擾陛下的興致。」白子瀟又咽下了一顆葡萄。
楚問穹:我信你個鬼!
然而事實上,即使楚問穹再怎麼想抄起一個摺子甩在白子瀟的臉上,現實中他還是深呼吸了三次,任命地一遍遍將灑落在地上的奏摺搬到白子瀟的書房。
而白子瀟就這麼坐在搖椅上,看著楚問穹一臉的鬱悶,心中十分舒暢。
想必小皇帝從小都沒有幹過這種事情,此刻怕不是已經在心裡開始扎自己小人了。
楚問穹整整弄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西沉,才一手拿著最後一個摺子,一手扶著自己的腰顫顫巍巍進了書房。
也不知道這些奏摺堆積了多久,居然如山一樣高。
楚問穹靠著牆緩緩坐下,瞥向一旁立著的侍衛,聲音嘶啞:「皇叔去哪裡了?」
前幾次還能看見那個傢伙坐在搖椅上享受生活,後幾次就看不到人影了。
「回陛下,王爺此刻應該在用膳。」侍衛一板一眼地回答。
楚問穹:..........
好傢夥,他這個當皇帝的在這裡費心費力搬東西,累得要死,他一個當王爺的吃喝享樂逍遙自在。
楚問穹扶著牆的手用力,要不是....要不是自己此刻勢單力薄,怎麼會落得這種下場?
若是父皇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呢?
猛然間,楚問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奏摺上面。
現在白子瀟正好不在,如果他能趁白子瀟不注意,是不是可以.....
楚問穹的指尖摸到了奏摺的邊緣,而門口卻突然傳來一句話語,嚇得他手一抖,那份奏摺正好落在了地上。
「陛下這是在幹什麼?」
白子瀟吃飽喝足後終於想起了被自己當成苦力來壓榨的楚問穹,乾脆拿著一碟子小點心來看看小皇帝。
畢竟是病沒有好利索的人兒,萬一勞累過後又不吃飯,再一次病倒了怎麼辦,那豈不是自己的計劃又要往後延長了?白子瀟又沒有欺負病人的習慣。
「只是剛剛有一個沒有擺整齊罷了。」楚問穹笑笑,蹲下身將奏摺撿起來,又飛速站起來將摺子放回去,剛想補充兩句,就覺得眼前發黑,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往前倒。
意外地落入了一個帶著熟悉香味的懷抱。
然後三秒之後,楚問穹和白子瀟大眼瞪小眼,瞪了五六秒。
楚問穹覺得,如果剛才就這麼因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昏迷過去,這才是最好的結果,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因為起身太急眼前發黑,結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接撞別人懷裡面。
尤其是那個別人還是白子瀟。
「那個....抱歉皇叔....你能放開我嗎?」楚問穹試著掙扎了一下,但壓根掙脫不開。
「我怕你摔了。」白子瀟輕而易舉單手抱起了楚問穹的腰,意外地發現小皇帝居然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輕不少。
這可不行,他計劃里可是要想辦法讓小皇帝給自己做苦力幹活的,但依照他現在這個小身板,說不定幹著幹著,就猝死在某個角落裡。
那自己的任務不就完蛋了。
不顧楚問穹的掙扎,白子瀟抱著對方回到自己的臥室,順手打開一旁的糕點。
楚問穹則是氣到臉色開始漲紅,胸膛也一起一伏的。
當著眾多下人的面被強行抱回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還不如讓他一個人安靜地搬奏摺!
「想必陛下也餓了,不如嘗嘗臣府上的水晶糕?」白子瀟拿起一塊糕點遞到楚問穹唇邊。
「不要,誰知道裡面有什麼。」楚問穹情緒還沒有平復下來,話語沒經思考就直接說出來。
話音落後,整個臥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那...那個皇叔,我是隨便說的....」楚問穹磕磕巴巴說道,偷偷瞥了白子瀟一眼,心裡一沉。
完蛋,白子瀟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正當楚問穹還在大腦里思索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話來補救的時候,就見白子瀟突然笑起來。
「陛下有警惕之心,也是好的,既然陛下不相信臣,那臣就證明給陛下看好了。」
說完,當著楚問穹的面,白子瀟啊嗚一聲將自己手中的水晶糕吞了進去。
與此同時,一聲肚子鳴叫的聲音傳來,楚問穹默默用手摁住了自己的腹部,窘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