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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輕吹過溫南峰, 上面的花草樹木微微晃動,藍天白雲之下,一片蒼翠。
溫南峰確實是一個適合休閒養老的好住所。
寂靜的空氣中,只聽到棋子不斷落下的聲音,時間慢慢流逝,大半張桌子都鋪滿了黑白兩色的棋子。
白子瀟確實很久沒有遇見能和他對弈的人,一時間也來了興致,想和溫南長老分出個勝負。
只是可惜,在進行到一大半的時候,溫南峰突然吵吵嚷嚷起來。
「師尊,救命,救命啊————」林火火的聲音從山下傳來,驚起了一大片的飛鳥。
溫南長老無奈地站起來,而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擺袖子,看向了林火火跑過來的方向。
這一套做下來十分熟練,可見溫南長老應當是經歷了不少這樣的事情。
白子瀟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瘋狂逃跑的林火火和跟在他後面追著的沈逸君就這樣闖入了他的視野。
白子瀟挑了挑眉,林火火這種性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點也不奇怪,倒是沈逸君,他不好好在凌寒凇那邊練劍,跑過來追殺林火火是幹什麼?
眨眼間,兩人就已經跑到了附近,林火火一個閃身,就躲到了溫南長老身後。
「師尊,救我!小師弟為了一隻雞就要殺了我!」
沈逸君大口喘著粗氣,整個人看上去氣急敗壞:「你懂什麼?」
白子瀟和溫南長老對視了一眼,只好先安撫好兩個人。
在林火火坑坑巴巴的講述下,白子瀟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林火火受到了一個小師妹的委託,要將凌寒凇的一段身影錄在留影石中,於是這個傢伙就狐假虎威去了降霜峰。
嗯,用的還是「清漪仙尊派我來了解一下沈師弟的進度」這個理由。
然而降霜峰又實在是太冷了,林火火看沈逸君練劍看得十分無聊,乾脆在降霜峰到處晃悠,找到了一隻雞,打算烤了吃了。
但是他毛還沒有拔一半,就看見沈逸君紅著眼提著劍衝過來,嚇得他拔腿就跑。
本來林火火還想,出了降霜峰,沈逸君總該消停點,誰知道對方一直緊追不捨,無奈之下,林火火也只好跑回了溫南峰。
「師尊,我知道我不該冒用清漪仙尊的名號....」
林火火看著自家師尊臉色不善,開始熟練地抱大腿哭嚎,
「但是沈師弟他也太狠了吧,一點同門愛都沒有.....嗚嗚嗚嗚.....」
沈逸君站在一邊,冷著臉看著林火火,最後也只是從牙關中擠出來一句:「你什麼也不懂!」
白子瀟默然,他當然知道沈逸君為什麼生氣,那隻雞不是一般的雞,那可是為了沈逸君,用自己的涅槃鳳凰血,硬生生將時間流轉的鳳凰。
沈逸君沒能當場就殺了林火火,就已經很有同門愛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林火火又被溫南長老關了禁閉,沈逸君得到了來自溫南長老的豪華賠償大禮包,裡面就包括許多可以幫助妖獸修養的藥物。
沈逸君這才臉色好了不少,畢竟溫南也是個元嬰修士,給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凡。
出了這種事,兩人都沒有了對弈的想法,只好約以後再來一局。
白子瀟帶著沈逸君離開了溫南峰,順便去看一下凌寒凇,和對方商量一下除邪之事。
這一次,他不僅想去當這個領隊人,還想把沈逸君也帶出去,要是凌寒凇能同意的話,那再好不過。
溫南長老看著師徒兩人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眼依舊抱著自己大腿哭嚎的林火火,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一腳:「人都走了,還裝什麼裝,你快給我起來。」
林火火每一次闖出來什麼禍,都是這個樣子。
溫南長老已經從一開始的心疼,到熟視無睹,再到最後的麻木,前前後後也沒有經歷過多長時間。
「師尊,既然人都走了,關禁閉就算了吧。」
林火火抬起一張臉,可憐兮兮地看著溫南長老,
「您只要說個好,我立馬鬆手。」
溫南長老:「.......」
「滾。」
眼見這次的禁閉是逃不掉了,林火火垂頭喪氣地站起來,順便就看見了一旁的棋局。
「您這是....和清漪仙尊對弈過?您該不會也欺負清漪仙尊了吧。」
林火火了解自己師尊的脾氣,平時看著挺和善,但到了棋局上,那可是大殺四方,一點也不留情。
都說棋局最能反應一個人的內心,林火火曾經記得,有一個特別溫柔的女修來找溫南對弈,硬生生被溫南長老那充滿殺氣的棋子給弄哭了。
清漪仙尊那麼溫柔似水的人,該不會也被他師尊給欺負了吧。
「你一天天淨想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當我們是你們這種築基期的小弟子嗎?」
溫南長老沒好氣地回答道,同時將林火火趕到了後山關禁閉的地方,在路過棋局的時候,他又重新看了一眼。
正正方方的棋盤上,密密麻麻落滿了黑白兩色的棋子。
看似曖昧地糾纏在一起,實際上是極其兇殘地撕斗,稍有不慎,傷人傷己。
「清漪仙尊他....所圖謀不小啊。」
溫南長老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聲音隨著路過的風,消散在了溫南峰茂密的松樹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