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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逍,一個能牽制藺月盞的人。
藺鶴一咂摸了一下,喃喃自語:「我可真是太聰明了。」
將江問瀾的痴心妄想告訴聞逍,既能促進聞逍和他師尊的感情,又能為他的試煉之旅掃除障礙,還能改善他和聞逍之間的關係,有聞逍從中調解,時不時吹點枕頭風,師尊肯定會更加重視他,簡直是一箭三雕。
藺鶴一滿意的不得了。
改善師門關係,先從和師公打好關係開始。
藺鶴一心裡美滋滋的,充滿幹勁地盯著山谷里閃爍的心魔法陣,並不知道他信任的師公正在吹真枕頭風,企圖將他踢出宗門。
「那麼大人了,還得我們去找他,真沒用。」聞逍暗戳戳道,「在這一點上,我可比他好太多了,我從來不會走丟,就算走丟了還會自己回來找你。」
藺月盞腳步一頓,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你是夫君,他是徒弟,他要是做到你這份上,可就要出問題了。」
某些師徒禁斷文學在腦海中閃過,聞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從夢傀所在的地方離開後,藺月盞刻意放慢了腳步,每到需要拐彎的時候都等聞逍做決定,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一片熟悉的山谷。
熟悉的心魔法陣閃爍著光芒,藺月盞收斂了表情,按了按心窩,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這裡他曾來過,被困於法陣之中,差點死去,最後僥倖逃過一劫,卻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一片「逆鱗」。
龍的逆鱗不可觸碰,據說拿到龍逆鱗的人,會被龍追殺一輩子,他曾做過這樣的夢,夢裡有一條不苟言笑的白龍,常常板著一張冰塊臉,渾身上下都透著高不可攀的氣息。
後來夢醒了,那條一直追著他的龍死在他面前。
藺月盞閉了閉眼睛,心裡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人心是肉長的,能感覺到痛楚,他會心疼,是否證明他已經成為了真正的人?
在心魔法陣里,南漱宗和北河宗的宗主表情猙獰,分別站在法陣的東南和西北角,正在勉力抵抗著法陣的影響。
「沒有用的。」藺月盞淡聲道。
一旦闖入心魔法陣,後果只有一個——死。
渾厚的靈力也不過只能抵擋一時,設下法陣的人力量遠超天地間的生靈,這法陣說是天道應允也不為過,上天的力量,非凡人可以阻攔。
聞逍不置可否,朝法陣里看了兩眼就將目光移開了,向四周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藺月盞被吸引了注意力,學著他彎下腰:「你在找什麼嗎?」
「在我們妖界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強大的妖能夠感應到天材地寶與人心執迷,我感覺到了,這裡二者皆有。」聞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你有沒有什麼求而不得的寶物?」
求而不得……
藺月盞心中一動:「我以前來過這裡,丟了一件寶物。」
「你想找回來嗎?」
藺月盞望進聞逍的眼中,在凝實的金色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臉,他看到了渴望,還有無法抹消的執念:「想。」
聞逍沖他勾勾手指:「給你一個機會,偷偷親我一下,我發動感應能力,幫你找回遺失的寶物。」
「……」藺月盞沉默了兩秒,站直身子,「我先去找藺鶴一了。」
「誒!等等!」聞逍一把拉住他,「你不想找寶物了嗎?還是說那藺鶴一比寶物還重要?」
後一個猜測令聞逍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從腦海中閃過的師徒禁戀又冒了出來:「聽說藺鶴一是你救回來的,還是你一手養大的,你對他——」
欠的債太多了,怕他趁機索要補償,藺月盞連忙打斷他的話:「沒想法,世界上的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聞逍稍稍滿意了一些:「那他對你——」
「也沒有想法!」藺鶴一實在忍不了了,從樹林子裡跳出來,「我冤枉,我對師尊只有感激之情,師尊救了我,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從來都是拿師尊當乾爹看的,師公,你就是我的乾娘,就算這世間的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大逆不道,妄圖做自己的乾娘!」
聞逍:「……」
乾娘是什麼鬼?
藺月盞臉上的表情也很豐富,他按住額角跳動的青筋,按照提前計劃好的,詢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藺鶴一登時收起了表情,解釋道:「回稟師尊和師公,弟子自從進了秘境之後,就謹記師公的教誨,循著夢幽蘭指引的方向前進。」
聞逍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然後你就走到了這裡?」
「自然不是,弟子走到那凶獸所在之後就偷偷折返了。」藺鶴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師公用心良苦,弟子銘記於心,知道這夢幽蘭有毒,那凶獸的夢不可沉溺,只是將計就計,把其他人引了過去。」
還算聰明,聞逍點點頭:「然後呢,你怎麼會突然從那裡跳出來?」
跟個從石頭縫兒里蹦出來的妖怪一樣,嚇死個蛇。
藺鶴一聞言眉頭一皺,憤憤道:「弟子按照原路返回,本想著離開折月秘境,但卻撞見其他宗門的宗主們偷偷進了秘境,這等行徑違反了宗門大比的規矩,故而弟子一直悄悄跟著南漱宗和北河宗的宗主,最後才來到這裡,之所以藏身在樹林之中,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待得離開這裡後好跟師尊匯報,沒想到竟然會撞見師尊和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