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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風太大,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語調有一絲扭曲:「什麼法寶?」
聞逍沒聽出來,毫無隱瞞的和他準備培養的道侶分享信息:「是一塊護心鱗,聽說是從龍身上取下來的,那塊鱗片幫助藺月盞躲過了心魔陣的殺招。」
護心鱗,一條龍身上最重要的鱗片,傳說護心鱗堅硬無比,能夠抵擋住最強的攻擊。
藺月盞咬緊了唇,原來那竟不是逆鱗嗎?
血腥氣在唇齒間蔓延,聞逍的聲音逐漸遠去,識海內靈力翻湧,滔天的浪潮幾乎要將藺月盞掀飛到回憶的深淵之中,丹田中的蛇蛋散發出一陣陣靈光,純粹的妖力和靈力融合之後,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力量,在這股力量的安撫下,藺月盞瀕臨崩潰的情緒逐漸變得平穩。
蛇蛋忽閃忽閃地發著光,似乎很是擔憂。
藺月盞摸了摸微微鼓起來的肚子,呼出一口氣,牽出一縷靈力去碰了碰蛇蛋,靈力繞著蛇蛋飛舞,化作一片燦爛的螢火,轉瞬就吸引了蛇蛋的注意力。
蛇蛋追著螢火,笨拙地滾來滾去,藺月盞勾起一點笑,看待丹田裡這個圓溜溜的不速之客的眼神變了變,多了一絲愛屋及烏。
到底是聞逍的血脈,犯蠢的時候和聞逍一樣可愛。
多趕了一天路,去靈州之前,聞逍和藺月盞還去了一趟城裡,想見見老醫師和王少爺。
聞逍是個很念舊的人,離開時和認識的人都道了別,因為大爺大娘睡了,便沒有見面,只在院子裡用妖力寫了一行字:我要去闖蕩天下了,今後會吃上更軟的飯,不用為我擔心。
藺月盞有些無奈,聞逍還真是打算將討飯精神貫徹到底。
對於大爺大娘,藺月盞的心情很複雜,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無條件對他好的人,大爺大娘帶給他的關愛太特殊了,特殊到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思索半晌,從儲物袋裡找出了一瓶延年益壽的丹藥,留作謝禮。
金銀太俗,他送平安康健。
留了一袋子珍珠的聞逍揉揉鼻子,不知道為什麼,總想打噴嚏。
去醫館的時候,聞逍一直想多拿幾盒藥膏,被藺月盞強行拖走了,連老醫師的面都沒有見到,只留了一些金銀用作當初的醫藥費。
去王府的路上,聞逍還忍不住念叨:「那藥膏真的很好用,有備無患,你當初用的效果也很好,為什麼不讓我多買一些囤著?」
因為你買不到。
藺月盞一臉麻木:「家裡有,不用買,別花冤枉錢。」
買幾盒藥膏就是花冤枉錢了,看來這軟飯里的水分很大嘛,聞逍暗嘆一聲:「好吧。」
來到王府,一種滄海桑田時光不復的感覺湧上心頭,聞逍頗為唏噓:「上次來的時候,咱們兩個還是好兄弟,現在你肚子裡都懷上我的崽了。」
看著這高高懸掛的匾額,好像又看到了當年我那凜然不可侵犯的直男尊嚴,真是——
「咔嚓」一聲,匾額斷成了兩截。
聞逍嘴角抽搐,不是吧,他只是感慨一下,只是緬懷一下逝去的自尊,沒有想直回去的意思,老天爺你犯不著防得這麼嚴實吧。
此時,他身後的藺月盞默默收回了手,指尖上靈力還未消散。
那該死的王少爺淨出些餿主意,勾引聞逍不成功,還害得他丟了那麼多次人,該給點教訓。
匾額掉下來,王府的大門很快就打開了,不過只開了一條小小的縫兒。
王少爺背著包袱,探頭探腦地從府里出來,看了眼掉在地上匾額,滿臉錯愕:「哪個不要命的敢砸我家的牌匾,活膩了嗎?」
藺月盞默不作聲地抬了抬指尖,王少爺平地摔了個狗啃泥,他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咽了咽口水:「究竟是誰,何方妖孽竟敢戲弄本少爺?!」
聞逍想出去解釋一番,忽然聽到王少爺怒氣沖沖地吼道:「本少爺可認識天下第一宗的宗主,今日正要趕往天下第一宗拜師學藝,妖孽若不速速退散,本少爺定叫天下第一宗滅了你們!」
聞逍默默收回腳:「他說他認識藺月盞,他要去天下第一宗。」
藺月盞在心裡暗罵一聲:「他胡說的。」
這種蠢東西,他們天下第一宗不收。
「不,他肯定和藺月盞有關係。」聞逍擰著眉頭,大腦飛速旋轉,「該不會是藺月盞去了山上,發現我人不在了,所以來找我了吧?」
你是把邏輯都餵狗了嗎?
藺月盞頭疼地揉揉眉心,提醒道:「我們先離開了,藺月盞就算在追,也不能比我們先到這裡吧。」
聞逍一臉篤定:「有可能的,藺月盞修為高深,可縮地趕路,日行千里不在話下。」
嘿,你還挺了解我的。
藺月盞聳聳肩:「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聞逍放棄了和王少爺告別的想法,掉頭就走:「儘快離開這裡,你家在哪個方向,接下來我們得認真趕路了。」
藺月盞求之不得,指了指靈州的方向,聞逍加快速度,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拼命往前沖。
只見一條銀白色的大蟒蛇馱著美人在雲間穿梭,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白色煙霧。
天還沒亮,就到了靈州。
靈州是人臉最繁華的城鎮之一,然而最吸引人的不是城裡的風光,而是遠處繚繞的雲海。
天下第一宗建在仙山之上,日光在雲霧間撒下一片淡淡的金輝,將整座山頭都染成了燦爛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