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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逍捋了捋發生過的事情,解釋道:「山上的妖怪都知道我不殺生,如果不是那場雷劫的出現,我可能就要殺生了,渡過雷劫之後,我的身上並沒有發生過太大的變化,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開始做夢了,頻繁地夢到以前發生的事情,換言之,渡劫之後我的記憶恢復速度加快了。」
他的記憶本應該在拿回力量的過程中一點點恢復,事出反常必有妖,莫名加快的速度必定是有其他因素摻雜進來了。
「藺鶴一」皺了下眉頭:「就憑一場雷劫,憑那幾個夢,你就發現了我的存在?」
「當然不是,雷劫之後我開始像一隻正常的蛇妖一樣成長,經歷蛻皮期和發情期,本來我是想不到那麼遠的,之所以會懷疑到藺鶴一身上,是因為那封信。」聞逍捻了捻指尖,目光變得微妙,「拐彎抹角的人教出來的徒弟也拐彎抹角,其實這句話是錯的,因為他只有在我面前的時候才會拐彎抹角。」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藺月盞無疑。
「藺月盞喜靜,旁人在他面前不敢過多廢話,作為弟子的藺鶴一很了解他這一點,正如了解他的醋勁有多大一樣,藺鶴一背著藺月盞給我傳信,口頭就可以了,非要寫在紙上,留下證據,難道他不怕被藺月盞發現嗎?」
「當然這一點並不是最重要的,讓我懷疑到你身上的主要原因,是這封信。」聞逍展開信,指著上面的字,「這信上說江問瀾對藺月盞懷有別樣的心思,企圖抱得美人歸,讓我定要寸步不離地看好藺月盞……」
「藺鶴一」聽了一會兒,疑惑地問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聞逍將信折起來:「信的內容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信上的字,寫的太好了。」
「藺鶴一」愣住:「太好了?」
「藺鶴一被藺月盞救下來的時候年紀尚小,藺月盞對他採取放養式教育,連修煉都是偶爾指導一下,哪裡會教他寫字,可這封信上的字卻寫得很好。」
「藺鶴一」噎住,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就不能是藺鶴一自己練的嗎?」
「能,但可能性不大,藺鶴一醉心修煉,哪有時間去做這種事,並且據我猜測,你能占據他的身體,應當也是像當初哄騙我那樣哄騙他,為了蒼生大義云云。」聞逍舉起折成紙飛機的信,哈了口氣,衝著「藺鶴一」飛過去,「太做作了。」
「……」
「藺鶴一」繃不住表情,因為真相和聞逍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紙飛機落到地上,化成一道飛灰,聞逍聳聳肩:「千方百計將我引來折月秘境,助我恢復記憶,說說吧,你這次想怎麼利用我?」
「藺鶴一」的表情變了幾次,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是想利用你,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真相,無論你怎麼做,他都會毀了這個世界,他生性嗜殺,放任江問瀾和三長老勾結,為的就是利用他們放出鎮妖塔里的妖邪。」
聞逍打斷他的話:「等等,是江問瀾和三長老放的妖怪,關藺月盞什麼事?」
「他沒有制止。」
聞逍沒好氣地呵了聲:「你也沒有制止。」
「藺鶴一」怔了下,皺眉:「我和他是不一樣的,我——」
「有什麼不一樣的,因為他是人,你不是?」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為什麼會有一種被罵的感覺?「藺鶴一」忽略了這一點:「身為天下第一宗的宗主,藺月盞本來就該看管好鎮妖塔,他對江問瀾和三長老勾結的事情置之不理,袖手旁觀,難道沒有錯嗎?」
當然有錯,但不至於罪無可赦。
聞逍摸了摸下巴:「你說他為什麼要放任這件事發生?」
「因為他想世間生靈塗炭唄。」
「不,鎮妖塔的妖邪數量有限,無法一次性毀掉整個世界,更何況挑宗門大比的時候動手,修真界的精銳修士都匯聚在天下第一宗,造成的傷亡會大幅度降低。」
在小說里,藺月盞因為江問瀾的算計名聲大跌,他原本以為是作者的降智操作,但現在知道了藺月盞早已知情,可見藺月盞還有還有其他目的。
聞逍捏了捏鼻樑,輕聲喃喃:「名聲一落千丈,身敗名裂,於修真界中無法立足,人人得而誅之……」
這樣下去,淪落是遲早的事情。
聞逍心裡一緊,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在假死的時候給藺月盞留了一句話。
——「有可能的話,做個好人吧。」
一直以來,藺月盞規規矩矩,成為正道新秀,似乎真的成了一個大好人。
可聞逍知道,他的本性沒有改變,丹田裡聚集的黑霧就是證據,藺月盞設計出了這一切,像極了要把自己逼入絕路,如果走投無路,沒有選擇,是不是就不用恪守承諾,做一個好人了?
「他在騙我!」
聞逍猛地站起身,面前的「藺鶴一」嚇了一跳:「什麼?」
「藺月盞,你是傻子嗎?!」聞逍低罵一聲,轉身就跑,邊跑邊道,「徒弟,秘境裡的人就交給你處理了,他們其中有好有壞,是死是活,全憑你一人決定,要是你放過了壞人,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針對我的小月亮了。」
「藺鶴一」:「?」
誰是你的徒弟?!
聞逍離開的很快,他走之後,折月秘境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頃刻間變成了正常的世界,「藺鶴一」看著面前橫七豎八的修士們,臉色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