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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逍只當沒聽見,盛了一碗魚湯給他,藺月盞攪了攪,清水燉的魚湯湯色清亮,掛一點奶白,聞起來只有魚的鮮味,從表面上來看,看不出是好喝還是難喝。
聞逍催促道:「你別攪了,愛要趁熱品嘗。」
藺月盞嘗了一口,動作僵住,聞逍期待地看著他:「味道怎麼樣?」
烤雞簡單,算不上是飯菜,這是聞逍第一次用鍋做煮方便麵以外的飯,他還挺期待藺月盞的反饋,味道好的話,可以加在以後的菜譜里。
聞逍還沒建立商業王國的想法,人都嘴饞,開個美食店肯定不會虧,如果好喝的話,這魚湯就是他店裡的預備菜品之一。
藺月盞的表情很複雜:「你的愛有毒。」
「什麼?」
「你的愛有毒。」
聞逍不願相信:「不好喝?」
藺月盞搖搖頭:「這已經不能用好不好喝來形容了,你自己嘗嘗。」
他舀了一勺,直接餵到了聞逍嘴邊。
嘖,還暗戳戳的搞間接接吻,我還能看不出你這點小私心……臥槽,這什麼玩意兒?!
聞逍想yue,但又沒好意思yue出來,畢竟是自己煮的魚湯,他皺巴著一張臉,盯著賣相不錯的魚湯發呆:「不應該啊,我只放了魚和水,為什麼煮出來是苦的?」
藺月盞拿勺子插了插鍋里的魚,酥爛的魚肚子一插就開,裡面的腸子、魚膽等內臟流了出來,原本還掛著點清亮的魚湯頓時變成了紅不紅黃不黃的顏色。
「怎麼會這樣?!」
「你燉魚湯之前沒有清理過魚嗎?」
聞逍一臉無辜:「我拔了魚鱗,一片一片拔的,拔的超級乾淨,魚都禿了。」
「……」藺月盞撂下勺子,嫌棄地皺了皺眉頭,「你不知道要清理魚要開膛破肚,把肚子裡的東西都拿出來嗎?除了魚籽可以取用以外,其他的東西都很髒,不能吃。」
聞逍蹲在鍋前,慫成了可憐兮兮的一團:「開膛破肚,聽起來好殘忍,像我這種心地善良的人做不來。」
藺月盞一臉冷漠:「你不是人。」
聞逍從善如流:「這種事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做得出來,像我這種心地善良的蛇蛇做不來。」
「你拔魚鱗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手軟。」藺月盞不吃他這套,指指鍋,「去刷乾淨,然後重新抓一條魚回來。」
天已經蒙蒙亮了,再過兩刻鐘,就到宗門裡的早課時間了。
藺月盞看了眼不情不願的聞逍,沖他勾勾手指:「想不想去吃靈州的特色美食?宗門裡有全靈州最好的廚子,比王府里那坑蒙拐騙的廚子好了幾百倍,你乖乖聽話,哥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聞逍的眼睛亮了亮。
什麼叫軟飯,這就叫軟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頂級廚子、饕餮盛宴……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蛇心動了,端起鍋,義正詞嚴:「我好愛哥哥,哥哥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哦,騙子蛇。
藺月盞也不拆穿他,等聞逍刷完鍋,重新抓了魚回來,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給我吧。」
正研究怎麼將魚開膛破肚研究得焦頭爛額的聞逍抬起頭,一臉茫然,藺月盞輕嘆了聲「傻子」,拿過他手裡的魚,指尖靈力化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魚肚子剖開,掏出了內臟。
聞逍眼睛都看直了:「你以前經常殺魚嗎?」
就藺月盞這熟練的手法,像極了在大潤發殺過十幾年的魚。
「以前沒有飯吃,就去抓魚,抓兔子,抓雞……起初也像你一樣不會弄,做的難吃,後來殺的多了,就熟練了。」藺月盞隨口道,將處理好的魚遞給他,洗乾淨手,又拿出香膏細細地塗抹,直到手上沒有魚腥味才滿意。
他翻翻找找,不知從哪裡找出幾種香料:「這個和魚一起燉,可以去腥,這個可以提鮮,這個可以增加口感……」
聞逍看看處理好的魚,又看看一旁的香料,打斷他的講述:「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做魚湯?」
藺月盞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輕輕笑了聲:「其實我殺的魚還不算多,我殺的最多的是人。」
「……」聞逍一手魚,一手香料,不贊同地看著他,道,「天都亮了,你怎麼還站在這裡,趕緊進屋裡去休息,不然別怪我跟你翻臉,還有這魚湯,你只能喝,製作過程我不允許你插手一點。」
藺月盞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身上的傷口都不太疼了,他轉身進了屋子,卻沒有休息,而是給藺鶴一傳音,藺鶴一是他一手養大的,也是在這宗門裡他唯一信任的人,日常有什麼事情,藺月盞都會交代藺鶴一去安排。
【讓人把山珍閣清出來,做一百零一道流水宴,一個時辰內做好,再開一壇百年的荔枝醉。】
藺鶴一有些激動:【師尊可是要和師公一起吃飯?】
藺月盞皺了皺眉頭,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想蹭飯?
【師尊,我可以——】
【你不可以。】
藺月盞直截了當打斷他的話,彈指一揮,一絲不同於靈力的黑色霧氣從屋子裡飄出去,飛向後山的禁地。
【鎮妖塔有異動,或有妖邪作亂,你安排好一切之後就帶人去看看,輪流值守,以免出現災禍。】
平災除厄是修道之人的本分,藺鶴一當即嚴肅起來:【我現在就帶人去,以免誤了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