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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逍金色的豎瞳里浮現出血色,他快速在叢林間穿過,當月亮升到最高點的時候,他自樹叢中躍出,撲向了那一截彎折的窄腰。
他將為一個人,獻上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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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找到線索了嗎?」
「沒有。」
「西邊呢?」
「也沒有。」
靈州,天下第一宗。
宗門大比將在兩月後舉行,此次大比恰逢宗門聯盟第十年,修真界頗多重視,最後決定在古老的折月秘境進行。
留守的弟子一籌莫展,天下第一宗蟬聯宗門聯盟盟主九年,其他宗門早有不服,正好今年藺月盞接任盟主,大家都憋著勁兒,想將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任宗主拉下神壇,將天下第一宗踢出聯盟。
世間局勢就是這樣,和平與安穩只會滋生出私心,一步步摧毀團結。
想當初天降劫難,修真界中的宗門上下一心,組成了宗門聯盟,每個修士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將守護天下蒼生視為己任。
那時的聯盟,無所謂誰為盟主,不像如今……
嘆息聲接連響起,弟子們滿臉愁容。
想當初為了服眾,藺月盞單挑宗門內的長老,讓所有反對他的人都閉了嘴。
說好聽點是單挑,說的不好聽了,那就是毆打。
宗門內有七位長老,四位被打得閉了關,三位倉惶離開,說要雲遊四海,不再插手宗門事務。
總而言之,天下第一宗唯新宗主馬首是瞻,說是藺月盞的一言堂也差不多,如今他不在了,宗門就沒有了主心骨,群龍無首。
傳音牌突然亮起來。
「南邊有線索!」
眾弟子眼睛一亮:「找到宗主了嗎?!」
「查到了無影閣的蹤跡,我們在附近搜尋,有人說不久前曾見過宗主,但是……」
「但是什麼?」
傳音牌亮了又滅,良久,去南邊搜尋的弟子才囁嚅道:「師尊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以兄弟相稱,舉動……略有些親密。」
他是藺月盞的徒弟,是個孤兒,名叫藺鶴一。
藺月盞外出遊歷除災,恰好救下了他,後來帶回宗門,收為弟子。
「親密?那何止是親密,小聞他喜歡大聞!還裝傻子套路大聞,兩人還睡一個房間,一張床,卿卿我我,摟摟抱——」
王少爺被捂住嘴,強行閉麥。
藺鶴一嘴角抽搐,走遠了些,然後才繼續催動傳音牌,輕咳了兩聲:「剛剛發生了一點小事,你們沒聽到吧?」
宗門留守的弟子們面面相覷,乾笑:「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什麼喜歡,什麼裝傻子,什麼住一間房,睡一張床,摟摟抱抱……以上這些,他們全都沒有聽到。
宗主是那般高不可攀的人物,清冷如玉,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有弟子猶豫地問道:「確定是宗主嗎?」
「確定,我們拿著宗主的畫像,城中很多人都認出了他,聽他們的描述,不似作偽。」
藺鶴一看了眼掙扎的王少爺,頭疼地揉揉眉心。
雖然城中人說謊的可能性不大,但那描述中的人屬實不像藺月盞。
沒錢看病,等醫館的義診,沒錢買燒餅,沒錢買水果,沒錢……
描述中的人,窮的一批。
想他們天下第一宗底蘊深厚,無論是銀兩還是法寶,全都數不勝數,宗門名下還有兩座靈石礦,雖不是富可敵國,但也算富甲一方,修真界裡找不出比他們更富裕的宗門。
受人嫉妒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任誰都想從靈石礦分一杯羹。
藺月盞錦衣玉食,揮金如土,怎麼可能會窮到需要別人買燒餅。
藺鶴一很納悶,他懷疑他師尊被人騙了,就是被那個大聞騙的!
「既然確定了宗主的蹤跡,那就快點行動,一定要儘快和宗主取得聯繫。」
收起傳音牌,藺鶴一使了個眼色,一直捂著王少爺嘴巴的弟子這才鬆開手。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這樣對待本少爺!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藺鶴一眼神冷漠,將畫像拍在他面前:「這個人現在在哪裡?」
「小聞啊,他在——」王少爺收住話音,狐疑地打量著他們,「你們為什麼要找他?」
「不該你問的事情就別問,小心惹禍上身。」
王少爺眼睛滴溜溜地轉,聞家兄弟是逃來這裡的,路上遇到了土匪,眼前這夥人凶神惡煞,該不會是來找他們報仇的土匪吧?
王少爺打量著眼前的藺鶴一,越看越覺得他不好惹,像土匪頭子。
他倒吸一口涼氣,梗著脖子道:「我不知道,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藺鶴一眯了眯眼睛,「你確定?」
「悄悄走的,還留了信。」王少爺摳了摳手,故作鎮定,「不信你們可以跟我回家,我把信拿給你們看看。」
藺鶴一思索兩秒,點點頭:「行,帶路吧。」
王少爺領著他們往家裡走,一進大門,他撒腿就跑,邊跑邊喊:「來人,快來人,給本少爺抓住這群土匪!」
藺鶴一及弟子們:「?」
「哼哼,還敢威脅本少爺,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本少爺最講義氣了,從不出賣兄弟,想找聞家兄弟的下落,做m——」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