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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到冒著血珠的傷口時,要先將傷口清理乾淨,藺月盞看著蹲在他面前的聞逍,放軟了聲音:「嘶,夫君,輕點,好疼啊。」
聞逍頭也不抬,冷漠道:「忍著。」
擦拭的力氣變輕了,輕重和噴灑在手臂上的呼吸差不多。
藺月盞不動聲色地彎了彎眸子,嘴硬心軟,還不是放輕了動作。
塗完藥之後,聞逍起身往外走,藺月盞皺緊眉頭:「你要去哪裡?」
「去找魚,給你煮魚湯。」聞逍微微側了下身,語氣不明,「還是說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裡,不讓我出去,讓我像個犯人一樣一輩子都待在這裡?」
藺月盞默默攥緊了拳頭,撤下水榭花苑的結界,擠出一絲笑:「夫君,我怎麼可能會關著你,出門以後,往東走二十米有一條河流,裡面有魚。」
這裡是他特地打造的金屋,想用來藏一條龍,現在變成蛇了。
聞逍發現了他的秘密。
藺月盞目送著聞逍走遠,眼神晦暗不明,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人回來,藺月盞心煩意亂,起身追了出去,河邊空無一人,根本尋不到聞逍的蹤跡。
跑了嗎?
藺月盞眼皮一沉,渾身散發出冷意,靈力迅速鋪開,向著整座山頭蔓延,一寸寸搜索聞逍的痕跡,可惜找了半天都一無所獲。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肚子裡的蛇蛋忽然動了起來,藺月盞愣了下,隱了身形,根據蛇蛋滾動的方向,悄悄潛下水。
河底,一層結界隔絕了氣息,他遍尋不得的聞逍正盤腿坐在河底,抱著條大魚拔鱗片,說一句拔一片。
「竟然騙我,從我蛻皮開始就恢復記憶了吧,藺月盞,你個狗賊!」
「騙我感情,還騙我處男身,你不要臉!你下賤!」
「哼哼,喜歡我還不直說,悶騷。」
「本大王就不跟你說話,就不接受你的示好,現在知道叫夫君了,晚了!」
「喝魚湯,我讓你喝魚湯,我做一大鍋,把你撐胖了,看除了我還有誰喜歡你。」
「不是裝高冷嘛,本大王也會。」
「這軟飯我非要讓你求著我吃不可!」
……
藺月盞靜靜地聽著,在聞逍抱著拔完鱗片的魚上岸之前,先回了住處,他躺在藤椅上,看著越走越近的高大男人,勾唇:「夫君,你回來了,我剛剛做了個夢,特別有趣,你要不要聽聽?」
「別叫我夫君。」聞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端著一副高貴冷艷的模樣,「什麼夢?」
藺月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容核善:「我夢到有個人抱著魚在河底罵我,說我騙他感情,騙他身子,不要臉,下賤。」
「夫君,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
聞逍深吸一口氣,怒吼:「做夢做夢,你整天做夢,你……你是不是睡眠狀況不太好?我有祖傳的按摩手藝,專治失眠多夢,試過的都說好!」
聞逍星星眼:「寶貝,你要不要試試?」
第49章
直到躺在藤椅上, 被冰涼的手指按住太陽穴,藺月盞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答應聞逍, 將命門暴露在他手中。
難道是因為聞逍叫了他寶貝?
藺月盞耳尖發熱,暗自在心裡嘖了聲,詭計多端的蛇妖。
「舒服嗎?」聞逍賣力地按摩,揉揉太陽穴,又搓搓腦門,他的指法很靈活,有條不紊的照顧到了所有穴位。
平心而論, 很解乏。
「還湊合,馬馬虎虎吧。」藺月盞掀開眼皮,狀似隨意道,「試過的人都說好,有很多人試過嗎?」
「也沒有多少, 就幾十……」聞逍望進他眼眸,看到了明晃晃的冰碴子,腦海中警鐘大作, 「就幾十,就幾十歲的你一個人。」
四目相對,藺月盞抬起手,戳了戳他的額頭,在印象之中, 這裡該有一個小小的鼓包, 幼嫩的角如筍尖一樣破土而出,摸起來軟乎乎的。
而現在, 這裡光滑一片。
騙子,嘴裡沒有一句真話。
在聞逍迷茫的眼神中, 藺月盞坦然地收回手,心裡的酸意被很好的掩飾起來:「我今年十九歲,剛好比你大一歲,按理來說,你該叫我哥哥。」
聞逍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就被藺月盞一把捂住,藺月盞又補充道:「按你之前的說法,只有厲害的人才能做大哥,我覺得你叫我哥哥並不冤枉。」
聞逍:「……」
當初他信誓旦旦,覺得大美是個凡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比他厲害,哦豁,現在大美搖身一變成了藺月盞,真他娘的應了那句話:風水輪流轉,小弟輪流做,今年輪到我裝孫子。
聞逍很有裝孫子的自覺,尤其是現在有把柄在藺月盞手上握著,他捏著鼻子,夾著嗓子喊道:「giegie~giegie你覺得我按得怎麼樣,舒服嗎?」
藺月盞:「……」
他時常覺得自己太過正常,不能融入聞逍的世界。
按摩結束,藺月盞昏昏欲睡,被聞逍拽起來喝魚湯:「我特地為你熬的,你必須喝完,不然就是不給我面子。」
一抬頭,對上藺月盞似笑非笑的眼神,聞逍哽住,僵硬地牽起嘴角,眨巴著眼睛裝可愛:「giegie,喝一點嘛,人家專門為你煮的湯,魚是我親手抓來的,鱗是我一片片拔的,這湯里都是我對哥哥你的愛呀~」
聞逍試圖噁心死他,但藺月盞毫無反胃的跡象,接受良好:「行,那哥哥嘗嘗你的愛,配合一下你餵胖哥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