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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月盞垂下眸子,沉聲道:「既然是天帝敢派來的人,自然要帶到仙界,當著仙界眾人的面,千刀萬剮。」
「傳令下去,即刻出兵,向仙界討個說法!」
藺月盞一身素衣,領著魔族大軍,浩浩蕩蕩地打上了仙界。
與此同時,仙界之中的所有人都守在飛升台,緊張地盯著飛升台的動靜。
就在不久之前,星雲暴動,飛升台上電閃雷鳴,有祥雲靈鳥盤桓於九天之上,此乃大吉大凶之兆。
故而天帝立刻率領仙界眾人守在飛升台外。
聞逍也在列,他本是想問天帝為何要對魔界出兵,但被天帝神秘兮兮地拉了過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此事還與他有關。
飛升台中隱隱透露出熟悉的血脈氣息,聞逍當即反應過來,今日飛升的人與他有關。
是那偷了他血脈的狗賊!
聞逍皺眉,死死地盯著飛升台,這人的出現徹底打消了他的猜測,藺月盞與他渡劫之事無關。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聞逍心情複雜,如果不是藺月盞拿走他的血脈,那為什麼他一看到藺月盞,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強烈到無法忽視,絕不可能是他的錯覺。
聞逍攥緊了拳頭,周身透著一股子煞氣,他絕不接受他和藺月盞之間沒有聯繫的可能。
站在人群之中的命軌星君翹著腦袋張望了半天,暗自咋舌,不愧是聞逍和藺月盞的孩子,這小傢伙飛升的陣仗大到令人驚嘆,也不知道他在下界經歷了什麼,百年還未到,就有如此恐怖的實力,日後的修為境界恐怕會超過他的兩個爹爹。
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都在猜測飛升之人的身份。
命軌星君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猜吧,你們猜個幾百年都猜不出來。
劫雷的聲勢變小了些,九天祥雲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意味著渡劫進入了尾聲,再過不久,那條白龍就會從飛升台衝出,震撼整個仙界。
當然,還有魔界。
命軌星君滿心期待,看看飛升台,又看看緊繃著臉的聞逍,猜測著父子相見的精彩畫面。
猝不及防,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天道熟悉的聲音落下來,帶著一絲疲憊:「你沒將那白龍的事情告訴仙尊?」
命軌星君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在調度劫雷嗎?」
提起這茬天道心裡就發酸,那小白龍繼承了聞逍和藺月盞的血脈,天賦卓絕,幾十年間修為蹭蹭蹭地漲,脾性也越長越像兩個爹,渡劫的時候狂妄不羈,幾十道劫雷劈下去,他非但一點事沒有,還氣勢洶洶地挑釁他。
天道心累不已:「雷劫已經渡過了,我提前上來看看情況。」
命軌星君一看就知道他也是特地上來湊熱鬧的,戲謔道:「你的好奇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了?」
天道不置可否,反問道:「你覺得仙魔之間真的能相愛嗎?」
「你要是之前問我這個問題,我還拿不準,但現在……」命軌星君看了眼一臉嚴肅的聞逍,笑容微妙,「我覺得能。」
或許連聞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待藺月盞有多麼特殊。
每個仙境的名字都是仙尊自己起的,聞逍居住的地方名為折月仙境,和他在下界時起的名字一樣,折月折月,他想折的究竟是天邊的冷月,還是魔界那高懸不落的月,這一點恐怕只有聞逍本人知道。
拋去這個不談,過去的千百年來,聞逍枯燥的生活可以歸納為簡單三點:修煉,懟人,和藺月盞打架。
如果不是仙魔有別,隨便換任何一個人來,怕是都要傳出風言風語了。
命軌星君暗自喟嘆,聞逍這顆紅鸞星怕不是剛動的,而是幾百年前就動了,只是當事人和紅鸞星都沒有發現。
「是什麼讓你堅定了想法?」天道好奇地問道。
命軌星君笑眯眯道:「秘密。」
天道皺了下眉頭,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沒有將小白龍的事情告訴仙尊嗎?」
命軌星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告訴他還有什麼熱鬧可看,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看出他們有沒有愛意。」
試想一下,突然一個孩子冒出來叫你爹,擱誰不得嚇個半死。
聞逍一向遊刃有餘,自恃甚高,猝不及防多了個大兒子,他那張臉上的平靜還能維持得住嗎?
命軌星君露出邪惡的笑容。
天道一陣惡寒:「你與仙尊不是素來交好,怎麼開始算計他了,仙尊得罪你了?」
得罪了,得罪的很狠。
命軌星君默默腹誹,面上不顯,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都不知道,仙尊事務繁忙,我之前想告訴他這件事,誰知在折月仙境撲了個空,這可怨不得我。」
天道看了他半晌,默默收回視線:「哦。」
看來仙尊這次傷人不淺。
飛升台上一陣騷動,仙官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瞧了半晌,都沒有人出來。
命軌星君投來疑惑的眼神,天道嘆了口氣:「那小白龍性子很惡劣,八成是在故意戲耍大家。」
命軌星君啞口無言,感慨萬千,血脈力量可真是強大,即使沒有一起生活,孩子還是繼承了爹爹的性格。
飛升台上又響了幾回,動靜不小,但就是見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