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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還不夠……
他想要得到更多。
一道白光閃過,大美眯了眯眼睛,他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首先感覺到了消失的桎梏,一直掌控著他後頸的手挪開了,取而代之的是腰間收緊的力度。
衣衫被蹭起來,冰涼的鱗片觸碰到皮膚,激得大美腰身一顫。
他下意識往旁邊躲,卻被一下子箍緊了腰,無法動彈,滑膩的蛇信子在眼尾輕點,喑啞命令道:「不許躲。」
聞逍變回了大蟒蛇。
雖然沒有變回正常的蛇形大小,但遠超乎正常水平的蟒蛇還是令人心膽生寒,大美屏住了呼吸,在那雙亮得出奇的燦金豎瞳中看到了自己的臉:「聞哥……」
蛇不像是人,看不出表情,在沒有開口的時候,聞逍身上洋溢的蠢笨氣息被極強的壓迫感取代。
蛇信子冰冷滑膩,在臉側緩慢地遊走。
大美不合時宜的想起一件事,聞逍是毒蛇,並且是一條有劇毒的毒蛇,普通的毒蛇一口就能咬死修為頗高的無影閣副閣主,如果被聞逍咬上一口……別說咬了,就是蹭破點皮,估計都會一命嗚呼。
恐懼催生出瀕臨死亡的刺激感,當蛇信子終於在唇齒關叩問的時候,大美頭腦中一陣眩暈。
聞逍並不急躁,蛇信子輕柔地舔過,每一寸唇肉都沒有放過,細緻得仿佛在品味一道無比美味的佳肴。
他沒有說話,注視著大美的眼睛卻透露出堅定的信息——張開嘴。
屬於大妖的凶性終於顯露,他強勢的逼近,等待著懷中人的順從配合,他胸有成竹,如同逗弄一般,仿佛已經知道最後的結果一定會令他滿意。
有的毒見血封喉,有的毒迷人心智,聞逍歹毒異常,大抵是二者俱全。
大美默默在心裡想到,如果不是中了聞逍的毒,他怎麼會鬼迷心竅,乖乖張開嘴巴,任由那強勢的蛇信子侵入,怎麼會罔顧世俗,與一條蛇、一隻妖糾纏不清。
如果說與人親吻是純粹的享受,那與一條蛇唇齒交纏,則更像是賭上性命的靠近。
大美控制不住恐懼,他渾身顫慄,剛生出逃跑的念頭,就被蛇尾纏緊,冰涼的蛇尾好似有意識一般,密切關注著他的情緒,不容許他有絲毫的退縮。
大美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似乎從一開始接近聞逍開始,從對這隻妖動心開始,他就將命脈交了出去。
以前是糊塗的,順其自然的,混沌的,而今他終於清醒過來。
然後,他開始清醒的沉淪。
蛇尾在草地上滑過,留下一道粗長的印子,柔嫩的草葉被碾碎,綠色的汁液浸在衣衫上,大美今天穿了一件素白的布衣,汁液滲入,留下斑駁的痕跡。
與他腰腹上的猩紅印子遙相呼應。
一吻暫分,粗糲的鱗片刮在身上,大美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從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他眉心緊蹙,「嘶」了聲。
高大的蟒蛇垂下頭顱,輕蹭著他的鬢髮,像是在溫柔的安撫:「抱歉。」
如果不是腰間的蛇尾一直沒有鬆開的跡象,大美就要相信他在道歉了,仔細看來,那雙透亮的蛇瞳里分明充滿了掠奪。
大美心裡一緊,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聞逍的下一句話就坐實了這一點。
「忍一下。」
大美:「……」
你道歉是道了個寂寞嗎?!
嘴上說著服軟的話,身體卻誠實的變本加厲。
大美氣不過,咬住了又探進嘴裡的蛇信子,然後……他嘗到了一絲熟悉的烤雞味道。
蛇信子很堅韌,大妖的身體部位都很堅韌,更何況大美只是輕輕地咬了下,像極了調情。
金色的豎瞳暗了幾分,隱隱透出些許血色,那股香氣更加濃郁了,企圖將最後一絲清明都奪走,聞逍口乾舌燥:「發什麼脾氣?」
聞逍變回蛇形的時候,說話似乎用不到舌頭,聲音落在耳邊,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大美臉上一熱,有種被他嘲笑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口腔被蛇信子頂開,舌尖被纏繞捲起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第一個吻像是淺嘗輒止,這個吻比之前更加深入,更加強勢,幾乎探到了喉口,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生吞入腹。
傍晚的涼風拂過溪流,帶著潮潤潤的水汽,落在身上。
燥熱被緩解,大美趁著親吻結束的間隙劇烈呼吸,感覺到冰冷的鱗片在皮膚上逡巡,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在他以為聞逍會繼續的時候,蛇尾突然從他身上褪了下去。
大美:「嗯?」
「現在還不行,太快了,我們要一步步來。」
終於找回一絲理智,聞逍長出一口氣,迅速變回人形,遮遮掩掩地跳進了旁邊的河裡,河水並不深,還不到他的腰,聞逍皺著眉頭,耳根漲紅,往下沉了沉腰,按頭將兩位興奮的兄弟浸在了冰涼的河水之中。
雖然他已經不是直男了,但也不能完全認命。
河水冰冷,血液里流動的燥意逐漸被緩解,聞逍又恢復了正義凜然:「只有學會克制欲望,才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創建文明和諧社會,從你我做起。」
大美的嘴角瘋狂抽搐。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鬼話?!
許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聞逍不自在地撓了撓臉,目光從他腰間的斑斑紅痕上掠過,咽了咽口水:「你把衣服穿好,衣衫不整的,有傷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