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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某拭目以待。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司華遙沒再停留,轉身走進清遠樓。
周立一怔,隨即追了上去,道:「公子這話是何意?」
「司某什麼意思,周公子心知肚明,若說出來,怕與周公子的聲譽有礙,還是大家心照不宣為好。」周立身後的背景很硬,司華遙選擇先避其鋒芒,待在朝中站穩腳跟,再說其他。
周立的臉色變了變,道:「公子可是聽誰說了些什麼,對在下有了誤會。」
「是否誤會,你知,我也知,多說無益。」司華遙不想與他糾纏。
周立不死心地上前一步,攔住司華遙的去路,道:「雖然在下與公子不甚熟悉,卻也知道公子身世。官場不比其他,最需要的便是人脈,在下的祖父曾是內閣首輔,最不缺的便是人脈。公子有才華,在下有人脈,若我們強強聯手,未來將不可限量。」
司華遙絲毫不為所動,道:「多謝周公子抬舉,還是那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王子俊雖是晉王之子,卻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即便他現在是晉王唯一的血脈,也改變不了他的出身。更何況晉王府被詛咒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說不準下一個便是他,你與他為伍,不說以後的路走不長,甚至會受到牽連。」
雖然司華遙是個孤兒,而王子俊是晉王血脈,但在世人眼中,司華遙的地位要比王子俊高,只因王子俊是私生子。周立無法忍受司華遙對王子俊另眼相待,卻對自己不屑一顧。
「人之出身不能決定他今後之成就,在我眼裡,就算周公子出身再優越,也不如王兄,學識是,人品亦是。況且,既已決定與王兄相交,那便已想好與王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司華遙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說這些,周公子應該不甚其解,畢竟在周公子的認知里,沒有朋友,只有利益。周公子的另眼相待,司某無福消受,周公子還是另尋他人得好。」
司華遙不再理會周立,和陳啟打了聲招呼,便徑直上了樓。
看著司華遙的背影,周立的臉色變了又變,握緊雙拳,惱怒道:「司華遙,終有一日你會後悔!」
不僅未能拉攏司華遙,還被羞辱了一番,周立此時的心情可以想像,掃了一眼看過來的人群,羞憤地轉身離去。
見他離開,陳啟合上帳本,緊接著上了二樓。剛才兩人的對話,陳啟聽得清楚,對司華遙越發欣賞,現在這世道能不為利益所動搖的人少之又少,能碰上一個並與之相交,那就是幸運。
來到雅間門前,陳啟抬手敲了敲房門,緊接著房門被打開,春海出現在門口,道:「陳掌柜,我家公子有請。」
陳啟怔了怔,隨即走了進去,道:「諸位公子有禮。」
「陳掌柜有禮。」司華遙等人相繼起身回禮。
司華遙笑著說道:「大家都是朋友,不必這般客氣,都坐吧。」
眾人相繼落座,春海也給陳啟搬了張椅子,又招呼小二拿了副碗筷。
蔣沖見眾人坐定,舉起酒杯道:「陳掌柜,這段日子承蒙照顧,我們敬你一杯。」
陳啟見狀連忙拿起酒杯,道:「承蒙諸位公子不棄,把陳某當成朋友,陳某心中十分感激,這些小事實在不足掛齒!若說要敬酒,也是陳某敬諸位才是。」
司華遙拿起茶杯,道:「都是朋友,那便不必客氣,大家共飲此杯,干!」
「干!」眾人紛紛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春海見眾人放下酒杯,又要給眾人續酒,被司華遙攔了下來,接過了酒壺,道:「這裡不用侍候,你們也去吃你們的。」
春海應聲,轉身去了他們那一桌。
司華遙拿起酒壺,笑著說道:「這裡就我年紀最小,理應我來斟酒。」
陳啟見狀連忙起身,道:「不不不,我來,在這清遠樓,怎能讓公子斟酒,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司華遙將陳啟按在椅子上,道:「他們都知道,我向來滴酒不沾,這本就理虧,再不讓我干點什麼,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陳兄坐著便是,不必跟我客氣。」
蔣沖接話道:「陳掌柜就聽阿遙的吧。他若是打定主意,誰說都不管用。」
陳啟見狀也沒再堅持,道:「好,那今日我便坐著。」
眾人寒暄了一番,又喝了兩杯酒,氣氛變得隨意了起來。
「阿遙。」聽在場眾人都叫他阿遙,陳啟也改了口,提醒道:「方才你上樓後,那個周公子曾放下狠話,以後你定要小心些。」
「陳兄放心,我會的。」司華遙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周立說的那句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周公子?」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都皺起了眉頭。
王子俊率先出聲,「阿遙,陳掌柜口中的周公子可是周立?」
「嗯,方才我回來時,正巧被他撞上。他拉著我說了幾句。」司華遙沒有隱瞞的打算。
王子俊接著問道:「他都說了什麼?」
「就是想要拉攏我,被我拒絕後,放了一句狠話。」司華遙根本沒將周立的威脅放在心上。
「什麼狠話?」蔣沖接話道。
「就說以後我會後悔之類的話。你們無需在意這些,以後多加防備便可。」這種明著的小人,只要多防著點,出不了大事,最怕的是偽君子,那種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