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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淑兒又皺緊了眉頭,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不成以後都要看那個賤人的臉色過日子?」
劉氏搖搖頭,道:「自然不是。要對付一個人,就要抓住他的要害,崔姨娘的要害就是宮憐,而掌控宮憐生死的是攝政王,只要我們想辦法挑撥他們的關係,讓宮憐失寵,根本無需我們動手。」
「可我們根本見不著攝政王的面,又該如何挑撥他們的關係?」
劉氏不答反問,道:「崔姨娘為何每日以淚洗面?」
「還能為何,自己的寶貝兒子去當了男寵,她不哭才怪。」宮淑兒神色間難掩幸災樂禍。
「她一個妾室,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生出的兒子去服侍攝政王,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她竟不甘不願……」劉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你說這事要讓攝政王知曉,他會是什麼反應?」
宮淑兒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小聲說道:「母親英明,淑兒佩服!」
第11章
徐超給崔姨娘診脈,時間過得越久,眉頭皺得越緊,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收回手。
宮憐見狀連忙出聲問道:「徐太醫,我娘的身子如何?」
徐超將脈枕收好,又問了崔姨娘幾個問題,這才說道:「憐公子見諒,夫人的五臟皆損,尤其是肺部,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下官已經無能為力。」
「怎會如此?」宮憐頓時紅了眼眶。
徐超猶豫了一陣,如實說道:「公子,夫人的病若是早點診治,且治療得當,或許不會變成如此境況。只是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下官能做的,只有開些藥儘量給夫人拖些時日。」
宮憐聽徐超這麼說,溫潤的眼睛慢慢浮現恨意,心裡對這冰冷無情的侍郎府徹底失望。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徐太醫,當真沒辦法了嗎?」
徐超搖搖頭,道:「醫者父母心,若是能救,下官定會出手,更何況是王爺下令要救的人。」
宮憐轉頭看向崔姨娘,心裡的悲傷、委屈等等負面情緒奔涌而來,讓他無法招架,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娘……」
崔姨娘只是在短暫的怔忪後,便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她早就感覺自己已命不久矣,方才激怒宮淑兒,就是想讓宮憐對這個家徹底失望,不要再有所留戀。她起身走向宮憐,溫柔地安撫道:「憐兒莫哭,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態,娘能在臨死之前再見憐兒一面,已經知足……」
崔姨娘說著說著也忍不住落下淚來,雖然她早已料到了這一天,可一想到今後這世上無人再愛宮憐,心裡就止不住的疼。她沒有自己想像中的灑脫,舍不下十月懷胎、獨自撫養長大的兒子。
「娘!」宮憐抱住崔姨娘的身子,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
福祿見狀心裡有些發酸,轉頭看向徐超,道:「徐太醫,他們母子好久不見,讓他們好好說說話,咱們出去聊。」
徐超點點頭,跟著福祿出了院子。
兩人剛出門,就看到幾個丫鬟在探頭探腦地瞧著這邊,福祿微微皺眉,在徐超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便徑直出了院子。
很快天色暗了下來,徐超開了方子交給宮憐,隨後便回了太醫院,兩母子的情緒也慢慢平復下來。宮憐此時才發現福祿已不見了蹤影,好在還有其他侍從在,便吩咐人去抓藥,親自去熬藥。
宮凡剛剛回府,就聽管家回報,說宮憐回府探病,司華遙還特意派了太醫給崔姨娘診病。
宮凡聞言皺緊眉頭,道:「崔姨娘病了?何時的事,為何我不知?」
管家林全面露難色,道:「回老爺,是夫人說老爺公務繁忙,這點小事不必勞老爺煩心,夫人會處理好,所以奴才才沒稟告。」
「她若已處理好,消息又怎會傳到攝政王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宮凡一路爬到侍郎的位置,自然不會如劉氏那般短視,司華遙能為一個妾室請太醫,足以說明宮憐足夠受寵,這與他來說是好事,說不準還能再往上爬一爬。
想到這兒,宮凡心中難免竊喜,接著問道:「憐兒回府,夫人那邊是什麼態度?可曾怠慢?」
林全抬眼看了宮凡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宮凡見狀心裡『咯噔』一聲,隨即說道:「說實話。」
「夫人聽聞三少爺回府,且十分受寵,便帶著人親自迎接。」
聽到這兒,宮凡還滿意地點點頭。
林全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夫人這麼做是為了拖延時間,崔姨娘病了許久,夫人一直攔著不讓請大夫,還剋扣崔姨娘的吃穿用度,崔姨娘身邊甚至連個丫鬟都沒有。夫人唯恐二少爺知道此事,便讓丫鬟們將崔姨娘帶去了梅園,只是三小姐欺負慣了崔姨娘,與崔姨娘發生了口角,甚至動起手來,被趕到梅園的三少爺目睹。」
「這個混帳東西!」聽林全說完,宮凡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道:「憐兒身邊跟的都是攝政王的人,他們這麼對待崔姨娘,是嫌命太長嗎?後來呢?」
林全看宮凡的臉色黑如鍋底,心頓時提了起來,小聲說道:「夫人見三小姐吃了虧,就上前踹了崔姨娘一腳。」
「蠢貨!」宮凡沒再多說,起身趕去梅園,他要在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之前,扭轉局勢。
宮凡剛剛走出院子,就碰上了過來尋他的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