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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答道:「回老爺,王公子年前便出門做客,一直未回,這些人里沒有他。」
胡瑞緊接著問道:「你怎知他未回來?」
「回稟老爺,民婦初二便上了工,因家在附近,所以並未在別院住下。昨日吳管家要民婦多做些菜,說要與別院的家丁喝酒玩樂,民婦做完菜後,便徑直回了誰知半夜突然聽到吵嚷,說是別院走了水,民婦便及忙起身,過來救火。」
「原來如此。」聽完翠娘的回話,胡瑞滿意地點點頭,道:「看來真如師爺所料,是他們醉酒碰倒了燭火,這才釀成慘劇,真是嗚呼哀哉!」
胡瑞一句話將這起走水事件定了性,並派人給趙齊豫送了信兒。
而就在此時,凝翠山大宅內,司華遙收到了大宅走水的消息。
「別院走水?」司華遙眉頭皺緊,道:「可有傷亡?」
「大宅內的家丁,包括吳松在內,都被燒死了,一共十五人。」
「都死了?」司華遙心裡揪了一下,道:「可有傷及無辜?」
「沒有。」洪陽搖搖頭,道:「別院其他人還未上工,只有吳松和那些家丁死了。據倖存的廚娘說,昨夜吳松興起,要和府中的家丁喝酒玩樂,起火處便是吳松的院子,應是他們醉酒後碰倒燭火所致。」
「那廚娘是誰,家住何處?」
「這個奴才不甚清楚。少主這般問,可是覺得此事有疑?」
司華遙不答反問:「你可知我為何要與吳松硬碰硬?」
司華遙雖年幼,卻行事沉穩,可在處理王子俊的事上,顯得過於衝動,洪陽當時確有些疑惑,不過他轉念一想,衝動些才是少年人的特質,便並沒與多問。
如今聽司華遙這麼問,顯然他這麼做是另有目的,洪陽不禁好奇地問道:「奴才不知,還請少主明示。」
「我是在試探,試探暗中是否真有人盯著我們,若吳松等人出事,那便說明之前我的猜測沒錯。」司華遙說出自己的目的。
洪陽聽得一怔,聯繫最近發生的事,不禁恍然大悟,道:「曹營三人與少主發生衝突,欲對少主不利,很快便被查下獄;吳松與少主發生衝突,定也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於是吳松及其手下全部被燒死。這般說來,確實有人在暗中監視,也可以說是暗中保護少主。」
「若單單只有曹營三人的事,還可以說是巧合,現在吳松也死了,若再說是巧合,就太說不過去了。」司華遙嘆了口氣,道:「沒想到我的試探,竟讓十五人沒了性命。」
洪陽勸慰道:「少主無需自責,那些家丁在吳松的教唆下,做了不少壞事,百姓深受其苦,卻因晉王的身份,不敢上告。如今他們死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即便如此,也該由律法來審判,而不是以這種方式。若世人皆要以惡制惡,那要律法何用,長久下去天下必亂。」
司華遙明白他這番話只適用於法律健全的現代,在封建社會,皇權至上的時代,根本就是個笑話。這麼說也無非是想發泄一下心裡的鬱氣,畢竟他雖來這裡十幾年,卻從未親手殺過人。不過該適應的,還是得儘快適應,以後這種事還會經常發生。
「少主說的是。不過這天下亂了,與少主才有利,若趙國歌舞昇平,那我們復國將困難重重。」
司華遙明白洪陽說的沒錯,若天下大亂,他們便可順勢而為,但這並非他所想。
「為君者,理應憂天下萬民,若復國一途,是屍山血海,牽累無數無辜百姓,那我寧願放棄,也不做千古罪人。」
話雖然說的有些冠冕堂皇,但司華遙確實是這麼想,更何況他實在不想當勞什子皇帝,那根本不是人幹的差事。這麼說也無非是在為以後放棄復國找的理由,給洪陽他們提前打個預防針。
「少主,想要復國,必然有所犧牲,不能婦人之仁。您想想當初趙氏如何殺入皇宮,如何踐踏皇室尊嚴……」
「你的意思我懂。」司華遙打斷洪陽的話,「我明白自己該做什麼,我並非婦人之仁,只是不想牽累無辜,若要我放棄底線,又與那些惡人何異?」
「是,奴才受教。」洪陽頓了頓,接著說道:「少主,我們是否將這個消息告知王公子?」
司華遙點點頭,道:「此事由我來說。他現在何處?」
「應在臥房。」
司華遙起身,徑直來到王子俊的臥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道:「王兄可在?」
「進。」
聽到回應,司華遙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王子俊正坐在窗前看書,見他進來便將書合上,道:「阿遙找我有事?」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司華遙若是沒事,一定不會來找他。
「方才收到消息,晉王別院走水,整個別院被燒毀,吳松等人也被燒死。」
王子俊聽得一愣,隨口問道:「阿遙可知別院為何會走水?」
「王兄可是懷疑是我所為?」
第92章
「王兄可是懷疑是我所為?」
「自然不是。」王子俊忙解釋道:「我怎會懷疑阿遙, 方才只是隨口一問,你千萬不要誤會。」
「據傳回的消息說,是吳松等人醉酒, 碰倒了桌案上的燭火所致。」
「阿遙可是誤會了?」王子俊不在意別院是否被燒毀,他在意的是司華遙是否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