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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人暖床的腌臢玩意兒,本小姐可沒那樣的兄長。崔姨娘,我警告你,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最好心裡有個數,否則我定要你好看!」
「憐兒自幼聰慧,小小年紀就考上了舉人,若不是……憐兒怎會如此?你們不知高級便罷了,還出言侮辱,簡直是白眼狼!」
宮憐就是崔姨娘心裡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會心痛不已,宮淑兒方才說的話,直接戳到她的痛處,讓她無法容忍。
「你敢罵我?」宮淑兒不敢置信地看著崔姨娘,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人,竟敢出言辱罵她。
「宮淑兒,你任性跋扈,自私自利,一無是處,給憐兒提鞋都不配!」
『啪』,宮淑兒揚手就打了崔姨娘一巴掌,氣急地說道:「賤人,你以為你是誰,敢辱罵我?你自己下賤,爬了我爹的床,你生的兒子也下賤,只配拉出去賣屁股。」
「宮淑兒,我跟你拼了!」崔姨娘起身就朝宮淑兒撲了過去。
眾人剛進院子,就聽到一陣吵嚷聲,宮憐的臉色十分難看。劉氏見狀心裡『咯噔』一聲,未免宮淑兒說出更難聽的話,也唯恐她吃了崔姨娘的虧,加快腳步走進了屋子。
「淑兒!」
劉氏進門,只見宮淑兒被崔姨娘壓在身下,相互撕扯著頭髮。劉氏一見自己的女兒被壓制,怒火『轟』得一聲直衝腦門,忘了身後還跟著宮憐,衝上前一腳踹在崔姨娘的肩上。
崔姨娘被踹倒在地,疼得『哎呦』一聲。剛剛吃了虧的宮淑兒,爬起身就要騎在崔姨娘的身上。
「住手!」宮憐的一聲大喝,讓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聽到熟悉的聲音,崔姨娘猛地抬頭看了過去,心心念念的兒子就在眼前,眼淚瞬間濕了眼眶,道:「憐兒……」
宮憐見狀也跟著紅了眼眶,快步走到崔姨娘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哽咽道:「娘,孩兒回來了。」
崔姨娘伸手輕撫宮憐的臉,喉嚨仿佛被堵了什麼東西,明明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宮憐跪在了崔姨娘身前,哭著說道:「姨娘,孩兒回來晚了,孩兒不孝!」
崔姨娘的眼淚也湧出眼眶,緩了好半晌才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賤人!你敢打我!」
第10章
「賤人,你敢打我!」
不和諧的聲音驀然響起,宮淑兒憤恨地看著崔姨娘,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還從未被人騎在身上撕扯,怒火讓她失去了理智。
聽宮淑兒嘴裡不乾不淨,宮憐的臉色沉了下來,將崔姨娘擋在身後,道:「宮淑兒,你是侍郎府的小姐,竟如市井潑婦一般,簡直是貽笑大方!」
劉氏自然不能讓宮淑兒吃了虧去,「宮憐,你怎麼說話呢,淑兒可是你的親妹妹!」
「嘖嘖。」
福祿出聲打斷了現場的劍拔弩張,就好似一盆涼水,從頭到腳地澆在劉氏身上,讓她發熱的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
「憐兒,淑兒年紀小,說的話都當不得真,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劉氏調整臉上的表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宮憐明白劉氏為何變臉,卻不打算再忍氣吞聲,道:「母親,您是否忘了,宮淑兒去年便已及笄。況且,就算姨娘是妾室,也容不得她一個晚輩如此欺辱!」
先是被崔姨娘打,後又被宮憐罵,宮淑兒不禁怒火中燒,早忘了之前劉氏的叮囑,指著崔姨娘和宮憐,道:「娘,他們一個下賤的妾室,一個卑賤的庶子,竟欺負到正室、嫡女頭上了,若咱們今日忍氣吞聲,傳出去還怎麼在京都行走?」
福祿似笑非笑地掃了眾人一眼,出聲說道:「公子,這侍郎府的家教,真是讓奴才大開眼界!好在公子品性好,否則也不會受王爺寵愛。」
「你……」
「淑兒!」劉氏連忙打斷宮淑兒的話,訓斥道:「崔姨娘是老爺的妾室,也是你的長輩,你怎能如此與她說話,真是沒大沒小,快向崔姨娘和你三哥賠個不是。」
宮淑兒不敢置信地看著劉氏,道:「娘,我是嫡女,你讓我給一個妾室賠不是?」
劉氏給宮淑兒使眼色,可她根本領會不到自己的意思,不得已劉氏只能將目標轉向崔姨娘,道:「崔姨娘,淑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她性子是驕縱了些,說話也有些口無遮攔,但她心地不壞,你就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如何?」
「不壞?」崔姨娘譏誚地笑了笑,道:「宮淑兒嬌縱跋扈,心狠手辣,府中被她打死打殘的下人大有人在。我雖只是妾室,好歹為老爺生養了孩子,你們平日裡對我非打即罵,還剋扣我的吃穿用度,我病了這麼久,你們卻攔著不讓請大夫,是何居心你們心知肚明!」
「崔姨娘,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別說是老爺的妾室,就是府里的下人,但凡病了的,哪個沒請大夫?」劉氏變了臉色,狡辯道:「你不能因為方才我情急之下踢了你一腳,你就刻意誣陷我!」
「我誣陷你?咳咳……」崔姨娘被氣得咳了起來。
宮憐見狀連忙替她順氣,焦急地說道:「姨娘,您消消氣,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崔姨娘唯恐宮憐擔心,想要強迫自己停下來,卻越咳越厲害,突然喉頭一熱,一口血咳了出來。
宮憐一怔,不禁大驚失色,「姨娘,您怎麼樣,您千萬保重身體!太醫,王爺給您請了太醫,馬上就到,您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