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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負責審訊的掌刑千戶,一個是胡詹的同黨,一個是馬家的人,這事實在是巧合得很,若換成別人,司華遙定起疑心。不過這件事倒也給他敲響了警鐘,他看似掌控了朝局,其實各方正暗中發展勢力,蓄勢待發,他要想保住性命,只能將他們扼殺在搖籃之中。
「此事確實是你失職,不過本王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帶人親自跑一趟山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金礦所在,切記多帶些好手,本王與你先斬後奏之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對於那些為了一己私利,枉顧百姓生命的畜生,司華遙不會手下留情。
「是,奴才定不負王爺所望!」
「對了,你可對郭長林動手?」
「未曾,奴才唯恐打草驚蛇,攪了王爺的計劃,便將其調去別處公幹,他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然泄露。」
司華遙聞言鬆了口氣,道:「嗯,很好,派人盯著,一旦他有異動,馬上著人稟告。」
「王爺放心,奴才已安排妥當。」
「你去吧,儘快動身。」
「是,王爺,奴才告退。」
司華遙又拿起奏摺,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就氣不打一處來,喉嚨一陣發癢,他又咳了起來。
隱在暗處的江林聽著司華遙不停的咳嗽聲,不禁一陣擔憂,看向殿門口的方向,洪陽和春海都不在,門口的兩名內侍只知道傻站在門口,顯然不怎麼中用,猶豫片刻,便翻窗而入。
司華遙聽到動靜看了過去,見是江林有些疑惑,外面下著雨,他一直隱在暗處,身上帶著水氣,道:「你、咳咳、有事?咳咳……」
「屬下聽您咳嗽不止,分外擔心,故而現身侍候。」江林擔憂地走上前,道:「王爺,您的藥呢?」
司華遙解下身上的荷包,倒出一粒藥丸吃了下去,江林連忙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司華遙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完,咳嗽這才好了些許。
司華遙緩過了勁兒,道:「你來的正好,本王有事要你去做。」
江林躬身說道:「王爺請吩咐。」
「找人將蘭嬪懷孕的消息散出去,切記要不動聲色。」
「是,屬下這就去辦。」
江林從窗口翻出,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回來的洪陽正在收傘,突然聽到窗口傳來動靜,微微皺了皺眉,連忙走進御書房,見司華遙安然無恙,不禁鬆了口氣,問道:「王爺方才可聽到什麼動靜?」
「是江林,本王吩咐他去做點事。」
見司華遙的臉色不好,洪陽不禁關切地問道:「王爺,您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適?」
「無妨。」司華遙咳了一聲,道:「方才已經吃了藥,你去給本王泡杯茶來。」
「是,王爺。」洪陽轉身出了御書房。
一陣風吹過,帶著股雨後草地的味道,司華遙轉頭向外看去,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放下手中的奏摺,他走到窗前,抬頭看向天空,秋日的天很高很藍,尤其是在這沒有污染的時代,深吸一口氣,清新的空氣吸進胸腔,讓人神清氣爽。
司華遙不禁想起趙韓青,這幾日兩人幾乎沒有交流,只有早朝時說上一兩句,他都能看出藏著趙韓青平靜表象下深深的惶恐,他不是不想靠近他,只是害怕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
這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司華遙心裡並不好受……
腳步聲響起,洪陽端著茶杯走了進來,打斷了司華遙的思緒。
「今日皇上那邊可有動靜?」
洪陽怔了怔,隨即答道:「皇上自早朝後,一直在乾坤宮批閱奏摺,沒有與人接觸。」
司華遙點點頭,轉身走了回去,來到御案前拿起剛剛放下的奏摺,道:「今日大考,宮憐可去了?」
「回王爺,憐公子很早便起了身,準時到達考場。」
「邵華呢?身子可好些?」
「公子身子好了許多,現在已能下床,早上還曾送憐公子出府。」
「楚熙那邊可有動靜?」
「殿下這幾日經常出府,去的最多的是書鋪,往往一呆就是一兩個時辰。」
「書鋪?」司華遙微微皺眉,道:「是否與可疑人物有過接觸?」
洪陽搖搖頭,道:「應該沒做過不同尋常之事,畢竟福祿時時跟著,若當真可疑,福祿不會沒有察覺。」
「除了福祿,楚熙的那個貼身內侍也跟著嗎?」
「是,跟著。自從他傷好以後,殿下便將其帶在身邊。」
「不光要盯著楚熙,還要盯著那個內侍,他們沒有你們想像的那般簡單。」
「是,奴才謹記。」洪陽猶豫片刻,道:「王爺,殿下與衛公子有過接觸。」
「衛橋?」司華遙愣了愣,眉頭隨即皺了起來,問道:「上次他借銀子是為何來著?」
「回王爺,綢緞莊的貨品在運輸時遇到了問題,以致不能按時交貨,那五千兩是賠償。」
「五千兩的賠償?為何如此多?」司華遙的眉頭皺緊。
「衛公子賣的都是上好的絲綢,與人簽訂的契約違約金便是五千兩,白字黑字寫的很清楚。」
「這麼巧嗎?」司華遙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夜闖王府的高手,道:「你可還記得那日春海追出去的那個刺客?」
洪陽微微怔了怔,隨即說道:「奴才記得,王爺的意思是那人與殿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