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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儀看了她一眼,找了個位置坐下,道:「本王接連兩日登門攝政王府,都被拒之門外,足以說明一切。」
楚婷兒坐到了下首,道:「皇兄的意思是說司華遙已知曉和碩公主的死,是我們所為?」
楚儀點點頭,道:「司華遙聰明絕頂,年僅二十七歲,便已憑一身布衣,坐到了趙國實際掌權人的位置,在他面前耍花樣,無異於魯班門前弄大斧,到底是我們輕敵了。」
楚婷兒眉頭微蹙,道:「若他知曉此事是我們所為,那為何遲遲不動手?這不像司華遙的行事作風。皇兄,你是否多慮了?」
「若非出了事,東院那邊為何遲遲沒有消息?一國公主薨逝,所要準備的東西甚多,東院那麼多人進進出出,你可曾見過他們出入?」
楚婷兒沉吟片刻,道:「或許是和碩公主的死,導致東院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們不便傳遞消息。」
「你方才還說東院那邊有消息傳出,說他們抓了細作,這細作恐怕就是我們的人。他們沒有行動,大概是還沒有得到證據。」
楚婷兒聞言點了點頭,道:「若真如此,那我們必須有所行動,未免他們受不住刑,還是想辦法滅口的好。」
楚儀笑笑,道:「你可知為何這般隱秘的消息會被散出來?」
楚婷兒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道:「皇兄是說他們故意散出消息,引我們去滅口,從而來個證據確鑿?」
「是啊。這手段雖然拙劣,卻行之有效,即便明知是陷阱,也必須那麼做,因為他們所涉及的是機密中的機密,不能有任何閃失。」楚儀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楚婷兒擔憂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齊國那邊不足為懼,我們真正要應付的是司華遙,只是我現在連他的面都見不到。」楚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司華遙好男色,尤其喜愛漂亮少年,咱們七皇弟正合適,只要他能取悅了司華遙,其他事都好說。」
楚國七皇子名叫楚熙,是楚皇醉酒臨幸的宮女所生,楚皇因那宮女粗鄙又醜陋,在她生下皇子後,連封賞都沒有,依舊是個宮女,而楚熙也因此受盡欺辱。
按照原計劃,齊國來趙國示好,沒有楚國什麼事,可司華遙一摻和,楚皇對齊國起了疑心,便也派了使團,打算與趙國聯姻,而聯姻對象正是楚熙,這個沒人疼沒人愛性格懦弱的七皇子。
楚熙今年十六,他母親雖其貌不揚,他卻生了一副好相貌,一張可愛的娃娃臉,配上好看的五官,看上去十分討喜。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每每看人時都是怯生生的,十分惹人憐愛。
楚皇讓皇子聯姻,是下足了本錢,給足了司華遙面子,在他看來,齊楚兩國若真要開戰,趙國就算不幫他們,也決計不會幫齊國。
「這也要他肯見人才行。」
楚婷兒想了想,道:「司華遙每日都要去上朝,不如讓楚熙在路上等著,做一個英雄救美的戲碼。」
「司華遙哪是這麼簡單便能被矇騙的。」楚儀聽得一陣好笑,道:「此事我來辦便好,你無需插手。」
攝政王府,司華遙正用午膳,春海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道:「王爺,憐公子醒了,說是有要事稟告王爺,此時正在外面候著。」
司華遙聽得眉頭一皺,道:「這傷差點要了他的命,這剛醒又折騰什麼?送他回去,有事待本王用完膳再說。」
春海猶豫了一瞬,勸道:「王爺,憐公子拖著重傷的身子過來稟告,應是事關重大,您還是先聽聽吧。」
「再大的事能重得過他的小命嗎?」司華遙雖然心中不悅,卻還是鬆了口,道:「讓他進來吧。」
「是,王爺。」
春海鬆了口氣,隨即出了房門,扶著宮憐走了進來。
司華遙看過去,宮憐臉色煞白,嘴唇發青,一臉的病態,身體虛弱無力,全靠春海撐著,這才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見他要行禮,司華遙連忙阻止,「不必行禮了,去那邊靠著。」
「謝王爺。」
春海扶著宮憐來到椅子前坐下。
「給他拿個靠枕。」
春海應聲,又給他拿了個靠枕,墊在腰上。
宮憐看著司華遙,回想昨日恍惚間聽到的聲音,他那時處於半昏迷的狀態,雖然無法睜開眼睛,意識卻還是清醒的,他聽到了司華遙和眾人的對話,感受到了他為自己處理傷口時的小心翼翼,以及他抱著自己餵水的溫柔,還有他命令大夫無論如何救他性命的強勢。而現在雖然臉上儘是不悅,卻還是如此體貼。
再聯想之前他幫他們母子脫離困境,後來他們惹怒了他,他雖然嘴上說的無情,卻從未苛待過他們母子半分,甚至派人出面說和,為他娘爭得入祖墳的機會。
為何突然對他這般好?讓他恨不能恨,愛不能愛……
「到底有什麼事要說,讓你不顧及自己的小命,說吧。」
宮憐收回思緒,道:「王爺,福壽樓是齊國安插在趙國的據點,宮憐正是發現了這個秘密,才被人追殺。」
「你不過去了短短一個月,怎會發現那裡是齊國的據點?」
見司華遙沒有半分驚訝之色,宮憐怔了怔,隨即說道:「王爺早知此事?」
「本王能執掌趙國,並非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