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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華遙慌忙移開雙眼,若不是他現在是靈魂狀態,估計這會兒得臉色爆紅,心跳加速了,「我是身不由己,不是偷窺狂!」
「司華遙……」
司華遙一怔,隨即看向趙韓青,心虛地以為他能看得見自己,可他的眼睛看著的是別處。
趙韓青低垂的眸子紅了,一顆淚珠滴落在水面,發出輕微的聲響,「你到底在何處?」
看著他滴落的淚珠,聽著他輕聲的呢喃,司華遙的心疼了一下,他奇怪地低下頭,伸手去摸自己的身體,手不出所料地穿了過去,他分明已經死了,為何還會心痛?
趙韓青蜷縮起身子,「我沒想害你,真的沒想害你,我只是,只是……」
對於曹明珍的事,司華遙一直耿耿於懷,只因他真的對趙韓青動了心,卻沒想到過往的種種,只是趙韓青的一場算計,這對他是很大的打擊。要知道,對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來說,讓自己接受喜歡上男人的事實,需要多少心理建設,只可惜……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無論趙韓青是有心要害他,還是別有目的,結果是他死了,這是無法迴避的事實。
趙韓青就那麼蜷縮在浴桶里,一動不動地呆了半個時辰,直到殿外的小亮子出聲提醒,這才起身邁出浴桶。
司華遙學聰明了,在他起身的剎那移開了視線。本以為不去看就不會覺得尷尬,可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更讓人想入非非。司華遙不禁開始自我懷疑,第一次當鬼,他沒什麼經驗,怎麼死了死了反而變得敏感了?
『咔噠』,輕微的聲響再次吸引了司華遙的注意,本以為趙韓青已經穿好了衣服,哪知他依舊光著,此時正跪坐在床上,剛才的聲響是打開暗格發出的。
那條熟悉的銀色鏈子被拿了出來,趙韓青將它拿在手裡,漂亮的鳳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似是回了神,熟練的將鏈子穿上,將鑰匙鎖進一個木盒裡,隨後又拿出那根圓柱形的玉石……
司華遙太過震驚,完全忘記迴避,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為何……」
趙韓青做完這些,蜷縮進被子,這才讓內侍將東西清理出寢殿。司華遙看著他,久久無法回神。
半夜時分,趙韓青好似被噩夢糾纏,眉頭緊皺,額角出了不少冷汗,嘴裡不停地呢喃著:「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司華遙在一旁看著,心裡忍不住在想他到底夢到了什麼。
在一陣掙扎後,趙韓青睜開了眼睛,兩眼無神地看著床帳,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痛苦地雙手抱頭,一坐坐到了天亮。
看到這兒,他終於明白為何趙韓青眼底青黑,為何消瘦至斯,心中難免觸動。若這樣下去,他的身子遲早會垮的。
司華遙摸向胸口的位置,他的手依舊從其中穿過,可心真的在疼,「趙韓青……」
早朝上,兵部右侍郎鄺冉上奏,「啟稟皇上,西南八百里加急,說楚國有兵馬調動,恐生戰事,忘皇上定奪!」
趙韓青聞言面沉似水,沉聲道:「怕是楚肖王將攝政王出走、西南總兵落馬的消息帶回,,楚皇以為有機可趁。好,很好,傳令下去,合兵三十萬,直指西南,朕要御駕親征!」
戶部尚書梁顯出列,道:「皇上,如今趙國乃多事之秋,河南、山東災害頻發,實在不易動兵。」
「你以為我們不動,他們便不動了嗎?」趙韓青冷哼一聲,道:「若我們不動,動得可就不止楚國了。」
司華遙眉頭緊鎖,忍不住嘆了口氣,趙韓青說得沒錯,楚國只是試探,齊國則在觀望,若不能給出態度,那齊楚兩國很有可能再次聯手,那趙國危矣。
底下的大臣都是城府極深之輩,自然也能明白其中厲害。
鄺冉出聲說道:「皇上,御駕親徵實在太冒險,臣願領兵前往,護衛我趙國太平。」
「不,御駕親征勢在必行!朕要讓他們知道,趙國不止有司華遙,還有趙韓青!」
趙韓青眼神堅定,擲地有聲,殿中眾人雖憂心忡忡,卻也未在多言。
「此事已定,擇日出征,退朝!」趙韓青說完起身離開。
小喜子忙揚聲唱道:「退朝!」
一眾大臣紛紛跪倒在地,「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華遙不由自主地跟在趙韓青身邊,看著他走出奉天殿,來到隔間內。
「宣翼王覲見。」
小亮子忙應聲,「是,皇上。」
御書房內,趙韓青剛做好,小喜子便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啟稟皇上,錦衣衛指揮使劉宗求見。」
「讓他進來。」
司華遙好奇地看了過去,這個劉宗他還真沒什麼印象。
殿門被推開,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進來,相貌端正,一臉的正氣,若非得知身份,誰也不會想到他會是錦衣衛指揮使。想到這兒,司華遙腦海中閃過胡逸那張帶笑的娃娃臉,當初初見胡逸時,也這般想過。
「皇上,臣抓到了高明遠。」
劉宗的話拉回了司華遙的思緒,高明遠並沒有隨他們離開,而是回了宗門,原本約定在臨海的城鎮匯合,但等了三天,他也沒到,便留了人在小鎮上給他帶路,五個月過去,為何他沒上島?
「高明遠?」趙韓青的眼睛一亮,道:「他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