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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連章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道:「退下。」
德輝見狀來到周玉清身前,躬身說道:「娘娘請。」
眼淚湧出眼眶,周玉清真是懊悔不已,可看趙連章的神色,她再說什麼也沒用,反而更招人厭煩,不得不從長計議,道:「是,臣妾告退。」
趙韓青再次皺緊眉頭,接話道:「清嬪錯了,你如今已不是妃位,該自稱『嬪妾』。」
趙韓青這話絕對是殺人誅心,只是他頂著一張無比軟萌的小臉,實在讓人無法相信竟能做出這種事。
周玉清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道:「是,嬪妾知錯,嬪妾告退。」
待周玉清走出御書房,趙韓青這才轉頭看向趙連章,道:「父皇,兒臣以為清嬪今日所為,定是被人蠱惑。」
看著趙韓青這張認真的小臉,就差明著說周立品行不端,趙連章不禁有些好笑,道:「青兒為何這般袒護那個司華遙?」
趙韓青認真說道:「兒臣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也曾讓玄影調查過他,了解他之品行,不想父皇被清嬪蒙蔽,錯失大好人才。」
趙連章感興趣地問道:「哦?青兒何時見過他?」
「回父皇,是兒臣在錦繡閣養傷時。那日他與三五好友共聚錦繡閣,兒臣曾與他有過接觸。」
趙連章聞言微微蹙起眉頭,道:「錦繡閣費用不菲,他既是孤兒,怎會有錢去那裡揮霍?」
「父皇有所不知,他雖是孤兒,卻家有薄產,並非一貧如洗。」趙韓青頓了頓,接著說道:「沒有父母長輩管束,還能專注讀書,不耽於玩樂,這也是兒臣欣賞他之處。」
趙連章神情稍緩,點頭說道:「如此說來,確實是個可造之材。青兒過來便是為了此事?」
「這倒不是。」趙韓青搖搖頭,道:「兒臣聽說父皇最近身體不適,特意過來探望,沒想到清嬪也在。父皇,您身體哪裡不適?可要緊?」
看著趙韓青關切的眼神,趙連章心中愉悅,道:「無妨,就是天氣漸熱,腸胃不適。」
趙韓青小眉頭微蹙,一本正經地說教道:「藥雖苦,可治病,父皇需遵醫囑,按時喝藥。」
趙連章見狀眼中的笑意更甚,捏了捏趙韓青的小臉,道:「青兒這是在教訓朕?」
「兒臣怎敢教訓父皇,兒臣只是擔憂父皇忙於朝政,忘了喝藥,待會兒兒臣定要叮囑德輝公公,讓他提醒父皇喝藥。」
趙連章感嘆道:「還是青兒想著朕。」
「父皇日夜操勞,兒臣卻因年幼不能為父皇分憂,已是心有不安,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趙連章喟嘆一聲,道:「若人人都如青兒,那朕可就舒心了。」
趙韓青的小眉頭皺了皺,猶豫了片刻,道:「父皇,昨晚兒臣做了個夢。」
「夢到了什麼,讓青兒如此為難?」
有了上次晉王府的經歷,趙連章便十分在意這些,如今聽趙韓青這麼說,不禁正襟危坐。
「兒臣夢到了神仙哥哥,他告訴兒臣,司華遙是文曲星轉世,若能重用,趙國不僅能繁榮昌盛,還能助父皇一統天下。」
趙連章聞言一陣怔忪,隨即激動道:「青兒此言當真?」
「夢中神仙哥哥確是這般說的,是否為真,兒臣不知。」
「當真,當真!」趙連章心情激動,將趙韓青放下,走到御案前,將司華遙的試卷拿了起來,遞給趙韓青,道:「青兒你看,這是司華遙寫的文章,字字珠璣,條條切中時弊,初看時朕為之震驚,沒想到小小年紀竟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原來他竟是文曲星轉世,怪不得,怪不得啊!」
趙韓青認認真真地將文章看完,心中忍不住讚嘆,臉上卻是一副懵懂之色,道:「父皇,兒臣愚笨,這文章兒臣有些看不懂。」
「青兒年幼,不懂也屬正常,待青兒長大後,便能明白。」趙連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道:「幸好青兒有仙人指點,否則朕怕是要損失一位肱股之臣。」
趙韓青揚起笑臉,道:「兒臣雖不是很懂,但能幫到父皇,兒臣心中歡喜。」
趙連章重新將趙韓青抱進懷裡,道:「青兒真是父皇的福星!」
東城周府內,周立約了三五好友在府中飲宴,涼亭外坐著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手中抱著琵琶,正自彈自唱。
場中一名身穿儒服的年輕男子舉起酒杯,諂媚地說道:「這次的一甲定有周兄一席之地,小弟提前恭賀,敬周兄一杯。」
周立心中得意,卻裝模作樣地說道:「張兄慎言!周某雖有些才學,卻也不敢篤定這一甲便有周某,此話若被人聽了去,指不定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那周某豈不冤枉。」
「周兄家中乃書香門第,祖父更是前任內閣首輔,周兄之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哪像某些人,憑著一副皮囊,混得風生水起,真為我們讀書人抹黑。」說到最後,張力仁一臉輕蔑和鄙夷。
周立嘆了口氣,陰陽怪氣地說道:「張兄此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罷了,若被外人聽到,指不定便是一樁麻煩,畢竟人家現在可是有諸多人撐腰。」
「若這種人也能做狀元,那這世道豈還有公道可言?」
「誰讓人家在朝中有人呢,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要說朝中有人,他怎能比得過周兄,周兄的祖父可是前任內閣首輔,是帝師,現在的內閣大學士,有近半是周閣老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