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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有人在場,司華遙幾乎沒與趙韓青有過視線交匯,但他知道趙韓青一直在看著自己, 明白他心中的擔憂。
御書房內安靜了下來,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 直到德輝回來, 才打破了這種怪異的氛圍。
德輝看了一眼司華遙,躬身說道:「皇上, 人已經帶來了, 就在門外候著。」
「把人帶進來。」
「是, 皇上。」德輝應聲, 來到門口將華子衛帶了進來。
華子衛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殿中眾人,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行禮道:「草民華……華子衛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連章打量著華子衛, 道:「你說你叫華子衛?」
華子衛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道:「是, 草民叫華、華子衛。」
趙連章見他一副窩窩囊囊的樣兒,不禁皺起了眉頭,接著問道:「你是前朝華家的後人?」
「是,我是華家人。」華子衛說話時,下意識地看向馬肅。
馬肅見狀眉頭微蹙,忙說道:「皇上,他就是華家遺留的血脈,名叫華子衛,他可以證明司華遙是司南皇室遺孤的身份。」
司華遙看向趙連章,出聲說道:「皇上,能否容臣問他幾個問題?」
趙連章心中對司華遙起了疑,猶豫片刻,道:「你問吧。」
司華遙得到應允,看向跪在地上的華子衛,道:「你說你是前朝華家的人,那你可知華家是做什麼的?都有什麼人?」
「華家是當官的,在前朝是皇親國戚。」華子衛說話時,總會不自覺地看向馬肅。
司華遙也跟著看了馬肅一眼,道:「那你可知華家的誰在朝中做的什麼官?與前朝皇室的誰結的姻親?」
「華家……」華子衛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一句整話,又看向馬肅,眼中的求助顯而易見,「華家的女兒與皇室結的親。」
馬肅見狀心中頓感有異,忙為他辯解道:「皇上,他自小便沒了父母親人,不知華家的事也屬正常。」
司華遙眼底閃過冷笑,接著問道:「那你可知我是誰?」
華子衛下意識地搖頭,又忍不住看向馬肅,見馬肅變了臉色,神色慌張地說道:「草民知道,知道……」
司華遙見狀看向趙連章,道:「皇上,臣在問話時,能否讓侯爺不要開口?」
「准了。」趙連章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這其中有異,道:「未經朕允許,永璋侯不得開口說話,否則以欺君論處。」
馬肅聞言心中越發不安,道:「皇上,您不能這麼做……」
「馬肅!」趙連章冷眼看著他,道:「你想抗旨?」
馬肅心下一緊,忙說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不想皇上被人蒙蔽,司華遙……」
「再多說一句,便拉出去砍了。」趙連章徹底沒了耐性。
馬肅見狀不甘地閉了嘴,若是再說下去,趙連章說不準就真的將他拉出去砍了。
趙連章看向司華遙,道:「你接著問。」
「是,皇上。」司華遙朝華子衛笑了笑,「既然你說認得我,那我是誰?」
華子衛看向馬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趙連章見狀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道:「說,他是誰!」
華子衛被嚇了一跳,臉上儘是慌張之色,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草民從未見過大人,實在不知大人是誰,皇上饒命啊!」
趙連章冷眼掃過馬肅,道:「那你方才為何說認得他?」
「是……是因為……」
就這樣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人,馬肅竟拉來糊弄他,這分明是把他當成了昏君,當成了傻子,趙連章怎能不怒,道:「說!若有半句謊話,朕便讓人將你拉出去大刑侍候!」
「我說!皇上饒命,饒命!」華子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趙連章冷眼看向想要開口的馬肅,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說話,隨後看向華子衛,道:「說,你到底是誰?」
華子衛被嚇得一激靈,急忙說道:「皇上,草民本不姓『華』,而是姓『花』,是侯爺硬逼著草民說自己姓『華』,是什麼前朝華家的人。還要草民指認一位姓司的大人,是前朝太子的血脈。」
「一派胡言!」事到如今,就算現在就把他拉出去砍了,馬肅也不得不出聲,道:「皇上,他就是華子衛,臣從他身上搜出了華家的傳家玉佩,他撒謊!皇上,老臣說的句句屬實,請皇上明鑑啊!」
「皇上,草民沒撒謊。草民本是蔚縣人,三個月前,突然來了一群人,將草民抓了起來,坐著馬車一路來到京都,將草民安置在城郊的別院。侯爺說草民與姓司的大人有幾分相像,還說只要草民按照侯爺說的做,就可以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草民一時豬油蒙了心,便動了歪心思,還請皇上恕罪!」華子衛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眼中的畏懼顯而易見。
馬肅徹底傻了眼,沒想到自認為能將司華遙定下死罪的利器,竟然反了水,「是誰讓你這麼說的,是不是司華遙?」
「侯爺,草民怕死,草民不要錢了,求侯爺放過草民!」華子衛轉身朝向馬肅,『砰砰砰』地磕著頭。
「皇上,他在撒謊,老臣中了司華遙的算計。」
見馬肅還想狡辯,趙連章拿起桌上的茶碗扔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熱水和瓷片四下飛濺,割傷了馬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