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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陽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道:「好在王爺有先見之明,習貴人寫的信皆被截留。」
「習貴人的信是截了,但蘭嬪的信呢?」司華遙深吸一口氣,道:「速去辦此事,務必確保她們無聯手的跡象,一旦發現異常,即刻回稟本王。」
「奴才明白,這就去辦。」洪陽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御書房。
司華遙看看手邊的奏摺,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帝王看似大權在握,其實那龍椅做的並不穩當,有千萬雙眼睛在盯著,一個不留神,恐將萬劫不復,這就是幾千年來極少皇帝長命的根本原因。
「唉,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司華遙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雖說司南遙在某些方面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但在處理朝政方面,真的比趙韓青強了不止一點,可以說在齊楚兩國虎視眈眈之下,趙國還能屹立不倒,且日漸強盛,都是司南遙的功勞,跟他趙韓青沒有丁點關係。
臨近午時,馬秀蘭和曹明珍還在挑著魚刺,一根一根,挑的她們頭昏眼花,脖子酸痛,卻也只是挑了一小半的魚身子,這要是等著她們吃飯,估計得等到晚上。
趙韓青看了看天色,轉頭看向德輝,道:「午膳時間可到了?」
「回皇上,差不多了。」
「派人去御書房守著,一旦攝政王去用膳,馬上回報。」
「是,奴才這就去辦。」
德輝剛走出去幾步,趙韓青又反悔了,道:「等等。你在這兒盯著,沒做好,不能離開。若是躲懶,直接掌嘴。」
「是,皇上。」
趙韓青來到御書房門前,發現門口站著的並非春海和洪陽,不禁有些奇怪。
門口的內侍見他過來,連忙過來見禮,道:「奴才參見皇上。」
「王爺可在裡面?」
「回皇上,王爺正在裡面處理政務。」
趙韓青點點頭,抬腳就要進門。
內侍見狀連忙上前,伸手攔了攔,道:「皇上,王爺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
趙韓青頓住腳步,冷眼看了過去,道:「朕有事與王爺商議。」
「容奴才進去通稟一聲。」
這些內侍都是司華遙的人,根本不怕趙韓青。
趙韓青清楚這一點,雖然心中氣悶,卻也無可奈何,道:「還不快去,耽誤了正事,朕要了你的腦袋。」
「是,奴才這就去。」
雖然不怕他,但他到底是皇帝,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兩名內侍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進去稟告,另一人站在門口守著。
「啟稟王爺,皇上在殿外,說是有事要與王爺商議。」
司華遙沉吟片刻,道:「讓他進來吧。」
「是,王爺。」
趙韓青得償所願地進了門,來到近前,道:「王爺,時辰不早了,該用午膳了。」
「皇上所說的有事與本王商議,便是這個?」
「自然不是,朕是想與王爺邊吃邊說。」
許是最近對他的態度有所緩和,讓他有些得寸進尺,司華遙思量著是否該敲打敲打他,「食不言寢不語。」
「王爺是什麼人,何需遵循這些規矩。」
趙韓青不傻,自然清楚自己正在懸崖邊瘋狂試探,為了避免摔下去粉身碎骨,該認慫的還是得認慫,一個馬屁甩了過去。
「皇上,本王覺得你得認清一件事,若你還想從本王的手中奪回政權,就該將心思放在政事上,而不是整日將注意力放在本王身上,做一些不知所謂的事。」
趙韓青心裡有些發酸,他清楚司華遙說的沒錯,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道:「不知所謂的事?王爺是指朕學做菜嗎?」
「若皇上的身子已無大礙,就該上朝處理政事,而不是荒廢度日。若先皇知曉皇上如今所為,該作何感想?」
趙韓青聞言心裡越發酸澀難忍,道:「王爺可知如何殺魚?」
司華遙看著趙韓青的眼睛,漂亮的鳳眼內儘是委屈和酸楚,道:「自然。」
「王爺可知做一道不用吐魚刺的菜要廢多少功夫?」
「本王自小顛沛流離,洗衣做飯全是親力親為,自然知曉。」
「可朕並非如此。」趙韓青直視著司華遙的眼睛,道:「朕出生即是皇子,從小錦衣玉食,莫說進廚房,便是用膳也要人許多人侍候。可朕今日拿起漁網去撈魚,弄得渾身是水,殺魚時更是濺了一身的血漬,鼻間縈繞的是濃烈的魚腥味,就連龍涎香都壓不住。朕做這些是為什麼,不過是因為王爺愛吃魚,卻不愛挑刺。」
趙韓青的眼裡閃著淚花,道:「朕知道這麼做不對,朕也知道該做什麼,可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司華遙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平靜的心忍不住顫動,道:「皇上可知罌粟?」
趙韓青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搖頭說道:「不知。」
「罌粟是一種植物,花開的很美,可入藥,也能製毒。此毒服下後,會讓人感覺十分愉悅,就好似飄飄然漫步在雲端。此毒最大的危害,便是能讓人上癮,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服用一次,若是未能及時服用,便會異常痛苦,感覺身體裡有千萬隻螞蟻在爬,會不自覺的抽搐、失禁、自殘。服用久了,人的五臟會日漸衰弱,直至死亡。」
趙韓青似有所覺,「王爺和朕說這些作甚?」
「想要保住命,就必須戒掉這種毒,控制自己不再去碰它,這個過程十分痛苦,極少人能堅持住,但要想活下去,就必須這麼做。」司華遙直視著趙韓青的眼睛,道:「皇上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