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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自由出入王府,那為何不走,還要回來?」少年眉頭緊蹙,頗為不解。
「走去哪兒?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爺掌控天下,咱們又能逃到哪兒去?」聽上去黃衣少年已經認了命。
「便是他權勢再大,也不能隻手遮天,若是能出得去,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就算客死異鄉,我也不會再回來。」藍衣少年還帶著股叛逆的勁兒。
「你逃出去了,那你家裡人呢?若王爺遷怒,那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場。」黃衣少年是個逆來順受且容易心軟的人。
「在他們將我送進王府的那一日起,我便再沒了家人。」
「你當真狠得下心嗎?」
「他們狠得下心,我便狠得下心。」
藍衣少年說完起身離開了亭子。
「戴哥哥,你等等我。」黃衣少年緊隨而去。
看著兩人離開,司華遙從樹後走了出來,「他們是誰來著?」
「回王爺,藍色衣服的叫戴青,黃色衣服的叫王奕。」
司華遙在腦海中搜索兩人的資料,戴青是富商戴家的公子,且是正正經經的嫡子。只是他娘親早逝,他父親娶了繼室,繼室本就不待見他,後來又生了兒子,更是看他不順眼。
繼室的兒子戴鴻從小嬌生慣養,在溺愛中長大,養成一副無法無天的性子。一次戴覃帶他們到京都遊玩,恰巧遇到了司南遙出門,這熊孩子一見司南遙,頓時驚為天人,作死的朝司南遙沖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著:「美人,美人,我要美人!」
結果可以預見,司南遙什麼性子,制止了走上前的春海,一腳將衝上來的戴鴻踹飛,砸在了一旁的攤子上,吐血後暈死了過去。
繼室在怔忪了一瞬後,便跑到戴鴻的身邊,眼看著寶貝兒子生死不知,頓時就嚎了起來,不過只是剛起了個頭,就被錦衣衛給拖走了。
戴鴻和繼室相繼死在了詔獄,而戴覃為了保住自己,將戴青送去了攝政王府,這件事才算不了了之。
至於王奕,故事就簡單多了,宮中的一次宴會,王奕跟著父親王坤參宴,被司南遙看中,當晚便讓人帶回了攝政王府。
戴青性子強硬,即便答應戴覃進王府,卻也是個不順服的主兒,沒少被司南遙教訓。王奕性子軟弱,根本不敢反抗,司南遙覺得無趣,很少召他侍寢。
因為兩人住在同一個院子,所以關係較為親近。
「即日起,後院的那些公子每七日可出府一次,在原來的基礎上月銀再翻一倍。」
「是,王爺。」
司華遙仔細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道:「算了,還是把他們都叫來吧,本王有話要說,宮憐和楚熙除外。」
「是,王爺。」
司華遙回了院子,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後院裡的男寵陸陸續續到齊,各種類型的美男聚在眼前,幾十個之多,小奶狗、小狼狗、英武少俠、儒雅青年等等,要什麼有什麼,十分養眼。
他們低垂著頭站在正廳內,看看身邊站著的人,有些侷促,也有些忐忑。
春海走了進來,躬身說道:「王爺,人都到齊了。」
司華遙掃了他們一眼,開口說道:「本王清楚你們心中所想,堂堂男兒被禁錮在後院當中,於你們來說是奇恥大辱,你們心中有恨,恨不能將本王千刀萬剮。」
司華遙說中了眾人的心思,卻讓他們心中的忐忑更甚,不明白他為何要說這些,難道是厭棄了他們,要對他們動手嗎?
看著他們臉上的神色變化,司華遙能猜到他們在想些什麼,道:「從今日開始你們自由了,是留在王府,還是各自歸家,隨你們心意,本王絕不阻攔,也不會秋後算帳,找你們家人的麻煩。」
在場眾人一片譁然,不自覺地抬頭看向司華遙,眼中儘是不敢置信。只是長期的壓迫,讓他們磨去了稜角,不敢出聲說話。
司華遙也沒指望他們能回應,「本王給你們三日好好考慮,若要留,月錢翻倍,可自由出入王府。若要走,要麼去帳房領銀子,收拾東西回家;要麼改名換姓,本王安排去地方做個小吏。若做好決定,便單獨來找本王。」
戴青率先回神,道:「王爺此話可當真?」
「本王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司華遙看看眾人,道:「都散了吧,做好決定再來見本王。」
眾人這才回了神,臉上的神情各異,本以為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們會興奮,會迫不及待,可事到臨頭他們並沒有這種感覺,心中更多的是惶恐、是忐忑、是茫然。
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眾人相繼離開,唯有戴青留了下來。
他迫不及待地說道:「王爺,我已經想好了。」
司華遙平靜地看著他,道:「是走,還是留?」
戴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緊張,斬釘截鐵道:「我要走。」
不出意料的回答,司華遙點頭,道:「是回家,還是去地方?」
沒想到司華遙竟然答應得這麼爽快,戴青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道:「去地方。」
「好,本王會給你安排好,回去等消息吧。」
戴青忍不住出聲問道:「王爺當真要放我走?」
司華遙反問道:「你心不在此,留你有何用?」
戴青神情一滯,隨即躬身行禮,道:「多謝王爺,戴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