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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韓青心裡憋悶,卻不知該如何發泄,負氣似的離開了書房,在院子裡與一名男子擦肩而過。
「憐公子稍待,奴才去通稟。」
春海的話讓趙韓青頓住了腳步,他轉頭看了過去,仔細打量站立在書房門口的宮憐。正如趙明羽所說,他的五官並不奪目,卻勝在溫文儒雅的氣質,就好似上好的白玉。
春海很快便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憐公子,王爺有請。」
宮憐點點頭,似有所覺地轉頭看向趙韓青的方向,與趙韓青的視線相撞,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含笑地點點頭,轉身進了書房。
洪陽見狀出聲提醒道:「皇上,時辰不早了。」
趙韓青轉頭看向洪陽,問道:「方才那個便是宮憐?」
洪陽如實答道:「回皇上,正是。」
「他不是在別院嗎?何時回的王府?」
「這個奴才不知。」
趙韓青的眼神閃爍不定,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洪陽送趙韓青出了王府,這才原路返回。
司華遙同樣好奇宮憐為何此時回王府,道:「你怎麼回來了?」
宮憐臉上閃過掙扎之色,道:「王爺,聽聞宮凡被抓,正關在詔獄內,不知是真是假?」
宮憐一開口,司華遙便明白了他的來意,道:「你是想為他求情?」
宮憐跪在了地上,道:「王爺,宮憐畢竟是宮家人,雖然對宮凡有恨,卻……無法坐視不理,還請王爺恕罪。」
「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娘的主意?」
宮憐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司華遙,溫潤的眼睛裡滿是驚訝。
宮憐的表情已經給了司華遙答案,他眉頭皺緊,道:「他犯的是國法,你們是想讓本王徇私?」
宮憐見狀身子一顫,道:「不是,王爺不要誤會,宮憐沒有那個意思。」
「本王解救你們母子脫離苦海,你們反過來替他求情,好人全讓你們做了,本王成了壞人,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本王的?」
宮憐聞言心中越發惶恐,忙解釋道:「王爺息怒,宮憐沒有那個意思……」
「行了!」司華遙打斷他的話,道:「本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容你們在別院再住些時日,待你娘離世,你馬上滾,本王不想再看見你。」
宮憐不自覺地睜大雙眼,緊張地雙拳緊握,道:「王爺,您……您這是何意?」
「你不是時刻想著離開王府嗎?本王成全你,以後你與本王再無瓜葛,滾吧。」
司華遙冷漠地看著他,就好似丟棄一件廢物。
「王爺,宮憐……」
司華遙再次打斷宮憐的話,道:「滾!」
第25章
宮憐落寞地離開書房,來到了院子裡,回頭看了過去,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正如司華遙所說,從前的自己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裡,而如今司華遙趕他離開,他心裡竟多了幾分不舍。
為何會變成這樣呢?大概是因為無論他在王府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因為有崔姨娘在,他在這世上便有活下去的動力。可崔姨娘命不久矣,他與宮家又鬧得水火不容,註定不會再回去,他便下意識將王府當成了家,將司華遙當成了依靠,所以當他真的要離開時,才會這般不舍。
宮憐跪在書房門前,彎下筆直的脊背,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隨即起身,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司華遙開門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道:「走了?」
春海答道:「回王爺,憐公子已經離開王府。」
「告訴別院裡的人,不得苛待他們母子的吃穿用度,尤其是在藥材方面。若崔姨娘離世,馬上過來傳信,留意他的情況,別讓他想不開。」
「是。」春海猶豫片刻,出聲問道:「王爺既然放不下憐公子,方才為何又說出那般狠心的話?」
「他是堂堂男兒,不該困在這方寸之地,本王放他自由,希望他日後能有所成就。」
司華遙方才那般表現,不過是找個藉口,放宮憐離開。不止宮憐,這後院裡的男子,他都會一個一個送出去。
「王爺為何不直說?這樣他們心裡……」說到這兒,春海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說道:「奴才失言,還請王爺恕罪。」
司華遙搖搖頭,道:「這些年的苦心鑽營,讓本王身心俱疲,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大約是活不了幾年……」
春海聞言心中惶恐,道:「王爺,您可不能這麼說!」
「放心,在本王入土之前,定會安置好你們。」
春海跪在了地上,道:「王爺,自奴才跟隨您,這條命便是王爺的,若王爺有個萬一,奴才必追隨而去。」
司華遙深吸一口氣,道:「你把姜然叫來,本王有事吩咐。」
「是,奴才這就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司華遙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們這些人都是司南遙的親信,若趙韓青要清算,他們一個也逃不了。若真是壞人也就算了,可他們大部分人並不壞,反而比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人更忠心、更仗義。
原書中,趙韓青之所以折磨司南遙那麼久,一為報私仇,二為引司南遙的人現身救人,他好斬草除根。在司南遙被囚禁的四十九天裡,幾乎天天都有人想辦法營救,只可惜趙韓青拿司南遙的性命相要挾,他們也只能投鼠忌器,全部死在了趙韓青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