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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
趙韓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此事父皇知曉了,青兒若是害怕,便去你母后宮中住上兩日,或去乾坤殿與父皇住也可。」
趙韓青皺著小眉頭思索片刻,道:「那兒臣與父皇住,母妃是女子,女子都膽小,兒臣不想讓母妃跟著擔驚受怕。」
趙連章聞言欣慰地揉了揉趙韓青的小腦袋,道:「好,那就這麼定了。青兒先去玩會兒,父皇還需批閱奏摺。」
「兒臣能在這裡讀書嗎?兒臣保證不打擾父皇。」唯恐趙連章不答應,趙韓青慌忙舉起小手保證。
趙連章見狀寵溺地笑了笑,道:「好,那青兒想讀什麼書,便讓他們幫你拿。」
「是,不耽誤父皇處理政務。」
趙連章回到御案後處理奏摺,德輝則幫趙韓青在書架上找了書,他拿著書回到軟塌前,踩著腳蹬爬了上去,認認真真地讀著。
趙連章看了趙韓青一眼,心中很是欣慰,隨後轉頭看向德輝,吩咐道:「你去太醫院把徐超叫來,朕有話要問。」
「是,皇上。」德輝領命,躬身退出御書房。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德輝回到殿中,通稟道:「皇上,徐太醫在殿外等候召見。」
「讓他進來。」
徐超躬身進殿,沒想到竟看到了趙韓青,微微愣了愣,隨即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吧。」趙連章頭也未抬,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摺。
「多謝皇上。」徐超起身,等待著趙連章的吩咐。
趙連章寫完最後一個字,將奏摺合上放到一邊,抬頭看過去,道:「你去過晉王府?」
徐超聞言忙答道:「回皇上,微臣剛從晉王府回來。」
「你臉上的傷是誰所致?」
徐超摸了摸右臉,道:「回皇上,是晉王妃所賜。」
「趙耀的病情如何?」
對於趙耀的病情,趙連章有所耳聞,卻並不知詳情,今日聽趙韓青說起噩夢,才上了幾分心。
「回皇上,小王子不知為何身上長滿膿瘡,不止流膿,還潰爛,用了許多藥都無濟於事,再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了多久。」說到這個,徐超就一肚子怨氣,劉焉就是個暴虐的瘋子,這幾日他可沒少吃苦頭,只是這話他不能說,也不能表現出來。
「潰爛?」趙連章忍不住回想趙韓青方才說過的話,『他們在啃食小皇叔的身體』,腦海中有了畫面,胃裡不由翻騰了起來。
「是,現在膿瘡已經遍布全身,太醫院合眾人之力,也未能阻止其蔓延,臣等已無能為力,還請皇上恕罪。」徐超再次跪了下來,遇到這種病,他們也很無奈。
趙連章的眉頭皺緊,「你們竟不知這到底是何病症?」
「微臣等聞所未聞。」
見徐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趙連章不由心頭火氣,冷聲說道:「有話直說,吞吞吐吐,可是想著欺君?」
徐超慌忙匍匐在地,道:「微臣不敢欺君,卻也不敢妄言。」
「你直說便可,朕恕你無罪。」
徐超猶豫片刻,咬牙說道:「民間有句俗話,叫『頭上長瘡,腳底流膿』,是因這人壞透了,遭了報應。」
「詛咒?」趙韓青的話再次在腦海中迴響,道:「你的意思是趙耀做了壞事,遭了報應?」
話既已說到此處,徐超乾脆豁出去了,道:「皇上,民間傳言晉王世子惹怒了百花仙,臣猜測這應該是百花仙降下的神罰,故臣等肉體凡胎拼盡全力,也無法救小王子性命。」
雖然趙連章信了幾分,可他不能助長這種風氣,厲聲說道:「你是醫者,竟也信鬼神之說,那是否以後遇到治不好的病症,都要推到鬼神身上?」
徐超聞言心中一驚,帝王終究是帝王,在他面前耍小心思,無異於是懸崖上走鋼絲,一個弄不好就死無葬身之地,道:「微臣不敢!」
「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定要找到趙耀的病因,否則朕要了你的腦袋!」
徐超心裡發苦,卻不能多說,只能領命道:「是,微臣定竭盡全力,不負皇上所望。」
「退下吧。」
「微臣告退。」不管如何,命暫時是保住了,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也只能自認倒霉,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趙連章隨後又宣召了趙齊豫,問了趙耀最近的去向,趙齊豫一一作答,不敢隱瞞。
趙連章沉吟片刻,道:「晉王妃近日情況如何?」
「世子剛去,耀兒又病重,王妃悲痛難當,日日以淚洗面。」
趙連章接著問道:「她的身子可有不適之處?」
趙齊豫被問得一愣,心中十分疑惑,卻不敢多問,道:「最近她日夜守在耀兒床前,確實消瘦了不少,精神也差了些,其他並無不妥。」
趙連章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最近民間流言四起,晉王可曾聽說?」
「臣略有耳聞,只是這鬼神一說實在荒謬,定是有人在……」
「皇叔祖。」趙韓青突然出聲,打斷了趙齊豫的話。
趙連章看了過去,見趙韓青小眉頭皺緊,忍不住開口問道:「青兒,怎麼了?」
趙韓青並沒有回答,而是從軟榻上爬了下來,邁開小短腿跑到趙連章面前,小聲說道:「父皇,皇叔祖身上本沒有,可就在方才突然就有了,兒臣出聲打斷,又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