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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華遙和趙韓青也為此感到困惑,能夠造成這種局面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蝴蝶效應,劇情發生了變化。而這隻蝴蝶並非他們,或者說不止他們。面對這些未解之謎,就算聰明如兩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年前,明遠公子為師門報仇,寡不敵眾,深受重傷,不久後便死了。咱們的人找到了明遠公子的墳,他還留下一封信,交給為他收屍的人,說若有朝一日有人來尋他,便將信代為轉交。」春海說著將信拿了出來。
司華遙接過書信,封皮上寫著『王爺親啟』四個字,這是喬明遠寫給他的。他拆開信封,打開信紙仔細地讀著,待他讀完,不禁紅了眼眶,將信紙重新放入了信封中。
王爺:
當您看到這封信時,明遠已然不在,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留下一封信給您。
明遠這一生十分不幸,幼時父母雙亡,成年後又被逐出師門,甚至差點死於非命,是王爺救了明遠,給了明遠衣食無憂的生活。
明遠初時雖然恭順,心中卻對王爺之所為嗤之以鼻,將王府視為藏污納垢之所。後才知,那座我曾極度排斥的王府,是我這短暫一生唯一的歸宿,而王爺是我唯一可以依賴之人。
王爺,明遠食言了,不能去往無名島,陪伴、照顧王爺,只因師門被滅,明遠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此仇不報,明遠不配為人,望王爺體諒。
明遠不知王爺能否收到這封信,也不知何時能收到,只是在彌留之際,王爺是明遠唯一的念想。若有來世,明遠想與王爺早點相遇。
最後,明遠祝王爺身體康泰,長命百歲!
喬明遠敬上
司華遙擦了擦眼角,道:「好好謝過那個留信之人。」
「王爺放心,他們已然謝過,還給他留了一百兩銀子。」
司華遙點點頭,道:「派人去宜州、禹州,半月內本王要看到賊首。」
宜州是逍遙宗所在,禹州是明心宗所在,便是他們聯合滅掉了三清宗。這三年為了尋找高明遠,司華遙一直都有派人盯著。
「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司華遙叮囑道:「當年誰動了手,便抓誰,殺人償命,誰也說不得。」
「是。王爺,此事交給奴才便可,您千萬不要太過傷懷。」
高明遠的臉在他腦海中浮現,兩人的對話好似還歷歷在目,可如今……
司華遙沉沉地嘆了口氣,道:「唉,沒想到當年一別,竟成了永別。」
春海也隨之嘆了口氣,道:「世事無常,誰也預料不到。」
「你去吧。」
「是,奴才告退。」
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怎麼也睡不著,司華遙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可沒睡多大會兒,他聽到門外有動靜,便又清醒了過來。
春海惱怒道:「王爺身子極為虛弱,皇上若當真心疼王爺,便不該深夜前來打擾。」
趙韓青自知理虧,道:「兩年未見,朕實在想得很,等不及明日再來。」
「皇上……」
房門被打開,打斷了兩人的對對話。
司華遙出現在門口,看向門外的趙韓青,不甚明亮的月光映照出他的輪廓。兩年未見,他似乎又長高了些許,身子更顯高大健碩,與自己形成鮮明對比。
春海回了神,忙關切地說道:「王爺,夜裡冷,您怎麼這麼就出來了?」
司華遙的注意力全在趙韓青身上,根本沒聽清春海在說什麼,趙韓青亦是,除了司華遙,他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人。
「皇上,回來了。」司華遙嘴角勾起微笑,率先開了口。
「哥哥……」兩個字一出口,趙韓青忍不住紅了眼眶,兩年未見司華遙較他離開時消瘦了許多,兩頰好似沒了肉,眼窩也陷了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病弱膏肓一樣。
司華遙笑著伸開手臂,趙韓青沒再猶豫,三兩步衝上前,將司華遙緊緊抱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只是懷抱里的身子消瘦太多,只剩下一把骨頭。
司華遙環抱住趙韓青,此時此刻的感受是那麼真實,他確實是長高了,也壯了,身高已經隱隱有超過他的跡象。
春海看著相擁的兩人,張了張嘴到底沒再多說什麼,無奈地嘆了口氣。
最初的激動以後,趙韓青鬆開司華遙,彎腰將他抱起,道:「哥哥,外面冷,我們進去說話。」
司華遙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無論是在哪個世界,他還從未被人公主抱過,實在有些尷尬,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放我下來,成何體統。」
「我也曾被哥哥抱過,哥哥忘了?」趙韓青大步走向床邊。
「那怎麼能一樣。」
燭光下看得更為真切,司華遙蒼白的臉上泛上淡淡紅暈,趙韓青微微一怔,隨即愣愣地說道:「哥哥可是臉紅了?」
司華遙惱羞成怒,使勁兒扯了扯趙韓青臉上的肉,道:「胡說八道什麼,還不放我下來!」
趙韓青見狀『嘿嘿』笑了兩聲,將司華遙輕輕放在床上,道:「哥哥先歇著,我去沐浴,待會兒來陪哥哥。」
司華遙一把拉住了他,道:「你身上沒有異味,今日夜深了,明日再洗吧。」
接到的消息是這兩三日才能回來,可他今日便回來了,很明顯這傻子是沒日沒夜地趕路,這才提前幾天回到京都,他自己不覺得,可司華遙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