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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開河!那日確實不該我值守,只是看上呈的摺子太多,怕你們忙不過來,耽擱上呈王爺批閱的時間,這才幫你們一起整理,不曾想盡忠職守,竟成了心懷不軌,真是人心不古啊!」
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對峙,司華遙心中已然有數,看來這個將來的三朝元老,才是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名東廠的探子走了進來,行禮道:「啟稟王爺,東西已找到。」
司華遙眼睛一亮,道:「呈上來。」
探子來到近前,將奏摺呈了上去。
司華遙接過奏摺仔細看了看,上面寫了青州知府鄺淺私開官倉的前因後果,以及他多次派人呈送奏摺,卻石沉大海的疑惑,只可惜王章也不清楚其中緣由。
將奏摺合上,司華遙吐出一口濁氣,道:「誰忠誰奸,本王心中已然有數,本王生平最恨欺瞞,沒想到這最大的蛀蟲,竟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
司華遙起身,在四人面前來回走動,看得他們心驚肉跳,包括於鶴在內,倒不是他心虛,這是長期被壓迫的正常反應。
司華遙走到胡詹面前停下了腳步,胡詹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緊張到恨不能一張口,心就會從嘴巴里飛出來。
「胡詹胡大人,內閣首輔大臣,兼任兵部尚書一職,還曾被先皇封為太子太保。」司華遙蹲下身,道:「如此位高權重,胡大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胡詹的身子一僵,隨即說道:「王爺,臣冤枉,王爺切莫聽信他的片面之言!」
「都說胡大人清正廉潔,大公無私,深受百姓愛戴。本王也因此加以重用,不曾想竟給趙國養了只蛀蟲。」司華遙頓了頓,接著說道:「突然覺得胡大人和一個人很像,這個人也頂著清官的名頭,蒙蔽了世人的雙眼,讓我們只看到了表象。胡大人可知這人是誰?」
「王爺,老臣冤枉,老臣對朝廷忠心耿耿,從未……」
司華遙一巴掌甩在胡詹臉上,打斷了他的話,「本王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多餘的話不要講。」
胡詹被打的腦袋一陣發蒙,他不記得自己已有多久沒被人掌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太清楚面前這個男人有多心狠手辣。
「王爺恕罪,老臣愚鈍,實在想不出。」
「周東陽。」
司華遙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胡詹的身子明顯一僵,被司華遙看在眼裡,「他在山東做官做了二十餘年,山東百姓人人稱頌,無人質疑,甚至就連他也忘了自己骨子裡是個壞人。」
「王爺,老臣不明白您這是何意?」
「周東陽回京月余,對本王頗有微詞,卻也只是在家中發發牢騷,不敢對本王對峙。可那日周東陽一反常態,在朝堂上與本王正面交鋒,即便被脫掉官袍,摘掉烏紗,依舊不認罪,這分明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目的就是轉移本王的視線,給你們有足夠多的時間去善後。」
胡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依舊嘴硬道:「王爺,周東陽與老臣並不熟悉,認識也是在他調到京都任職後,我們除了同袍關係,什麼都不是。」
「周東陽演技一流,就連本王也被他騙了,只是胡大人的演技有些差強人意,以後有機會,還需好好打磨打磨。」
不再給胡詹說話的機會,司華遙直接命令道:「春海,你親自來審胡大人,本王要知道他的同夥是誰,山東又藏著什麼秘密。」
「是,王爺。」
第61章
審完內閣的四人, 司華遙心裡便有了數,也就沒必要多留,因為接下來是刑訊時間, 他一個現代人實在無法適應,而不用刑, 他們又不會招, 所以眼不見為淨是最好的選擇。
春海並未隨司華遙離開, 而是留了下來,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人,道:「來人, 帶胡大人去刑房。」
東廠的刑房是與詔獄的刑房齊名的存在,進去的人能活著出來的在少數,絕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胡詹一聽, 身子止不住打顫,大聲喊道:「冤枉, 老臣冤枉!王爺, 皇上,老臣冤枉吶!」
春海冷笑一聲, 道:「老大人還是省點力氣吧, 咱家怕你待會兒叫不出來, 會更難受。」
胡詹渾濁的眼神中漸漸被恐懼占據, 道:「我是當朝首輔, 朝廷命官,你們無憑無據,不能對我私自用刑!」
「無憑無據, 確實不好和王爺交代,所以還請老大人幫幫忙, 這樣你不必受罪,咱家也好交差。」春海始終是一副笑臉。
「我是被冤枉的!」胡詹猛地轉頭看向於鶴,憤怒地說道:「於鶴,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我?」
相較於胡詹的激動,於鶴的表情很平靜,道:「大人是當朝首輔,萬萬人之上,深受百姓愛戴,卻為一己私利,不顧百姓死活,實在讓人不齒!」
「山東之事與我無關,你空口白牙,無憑無據,便認定是我,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於鶴直視胡詹,鄭重道:「若最後證明是下官冤枉了大人,下官願將項上人頭奉上。」
胡詹看著他的眼睛,不禁微微一怔,隨即說道:「我要你的項上人頭有何用?」
「下官只是想說立身為人要對得起良心,在朝為官要對得起百姓,為了趙國百姓,下官不怕死,大人怕嗎?」
胡詹的眼神中有一瞬間的猶疑,不過很快便被掩藏起來,道:「我一輩子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上對得起天,下無愧於地,自然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