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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一言不得不發,還請皇上允准。」黃釗出聲說道。
趙韓青轉頭看了過去,道:「講。」
「當時臣在現場,不得不為王爺說句話,王爺這次出遊本就帶的人少,再加上期間出了點事,王爺又派人去辦事,保護王爺的加上臣也就五個,而肖王的護衛有十幾個。黑衣人衝過來時,肖王的護衛全部圍在他身邊,完全沒有顧及七皇子。王爺不能眼看著七皇子殞命,才冒險將他救了下來。下山後,王爺便下令調兵進山,營救肖王,捉拿刺客,若非如此,肖王性命難保。如今肖王保住了性命,公主卻以怨報德,實在讓人難以苟同。」
黃釗這番話將司華遙塑造成保護弱小的好人形象,而將楚儀塑造成自私自利不顧手足的小人形象,將楚婷兒懟得無話可說。
楚婷兒和楚儀是親兄妹,對彼此十分了解,她清楚若是遇到危險,楚儀定會捨棄楚熙,與黃釗說的話不謀而合。更何況楚儀只是重傷,並沒有死,事實是否如此,只待他醒來便知真假,所以黃釗沒必要說謊。
趙韓青轉頭看向楚婷兒,給了她一個台階,道:「公主放心,此事朕定會嚴查,給公主一個交代。」
楚婷兒順勢而下,道:「多謝陛下。不過還有一事,婷兒想向皇上稟告。」
「公主直說便可。」
「今日晌午時分,四方館突然闖入一隊錦衣衛,不由分說直接將院子裡的人全部抓進了詔獄,直至傍晚時分,又毫無理由的將我們放了出來。婷兒實在一頭霧水,不知陛下能否給婷兒一個解答。」
這場刺殺結束,緊隨而來的是趙楚兩國的博弈,雖然她一介女流,卻是一國公主,要盡力為楚國爭取利益。
「這事朕並不知情。」趙韓青轉頭看向黃釗,道:「黃愛卿可知此事?」
黃釗答道:「回皇上,這是王爺的命令,王爺說若公主想要交代,可以去王府一行。」
趙韓青點點頭,道:「既然是王爺的命令,那便不是無的放矢,公主不妨去一趟攝政王府,相信王爺會給公主一個交代。」
看著他們將事推給司華遙,楚婷兒心中氣悶,卻又無可奈何,道:「待皇兄醒後,婷兒會去拜訪攝政王。」
趙韓青點點頭,去看了一眼楚儀,又安慰了楚婷兒幾句,便離開了四方館。
趙韓青抬腳上了車輦,輕聲說道:「去攝政王府。」
高懷一怔,本能地抗拒,道:「皇上,天色已晚,此時過去恐有不妥,為了皇上的安全,還是先回宮,待明日早朝後……」
「你是在質疑朕?」
不待高懷說完,趙韓青便打斷了他的話。
高懷聞言心裡一緊,隨即跪倒在地,道:「奴才並無此意,只是擔憂皇上安危,還請皇上明鑑。」
趙韓青鳳眼微眯,冷聲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高懷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忙說道:「是,奴才遵命。」
趙韓青掀開車簾坐了進去,高懷隨即起身,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道:「擺駕攝政王府。」
趙韓青來時,司華遙和胡逸剛剛吃完飯,正坐在客廳喝茶。
聽到通稟,胡逸起身來到門前,躬身等候,待趙韓青進門,行禮道:「臣胡逸參見皇上。」
趙韓青看了看胡逸,道:「平身吧。朕有事與王爺商議,你先退下吧。」
胡逸並未應聲,而是看向司華遙。
司華遙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臣告退。」胡逸這才退了出去。
趙韓青看向司華遙,見他臉色不好,不禁皺起了眉,道:「聽聞王爺傷了元氣,可有大礙?」
司華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怕是要讓皇上失望了,本王無礙。」
趙韓青聞言心裡頓感不悅,道:「朕從未想過王爺竟為了一個男寵,不顧自己的身子。」
「本王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想救也就救了。」
趙韓青來到司華遙對面坐下,試探道:「看來王爺十分看中楚熙,不知王爺打算何時接他進王府?」
「這個就不勞皇上掛心了。皇上若無他事,便早些回宮吧。」
趙韓青說一句,司華遙懟一句,與不惜損耗元氣也要救楚熙的態度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氣悶,卻也清楚他現在還沒質疑的資格,只能強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說回正事。
「王爺可能告知百花山遇刺是怎麼回事?」
百花山之行,其實是司華遙的設計,不過趙韓青並不清楚全部,司華遙只讓他傳信給楚儀,說他今日會休沐,打算去百花山踏青,讓楚儀盯住攝政王府。
「皇上不必擔心,那刺客跟趙國沒有關係。」
趙韓青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那些刺客是齊國人?」
司華遙淡淡地笑了笑,道:「和碩公主不能白死。」
趙韓青接著問道:「是齊均?」
「自然不是。和碩公主死時,高陽王連半點悲痛都不見,又怎會甘冒風險為她報仇。」
「那是華素?」
司華遙點點頭,道:「能做到這一步,本王敬他是條漢子。」
「王爺是想以此加深兩國的仇怨,這樣我們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和碩只是齊國的棄子,她的死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但凡楚國付出點代價,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楚儀不同,他是楚國公認最有才華的皇子,也是最有希望的太子人選,若他出了事,楚國絕不會善罷甘休,兩國的仇怨只會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