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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祿自然不能說實話,什麼好聽說什麼。
楚熙從未被這般重視過,忍不住有些動容,緊緊包裹的內心再次裂開一條縫,道:「聽聞王府有很多公子,可為真?」
福祿的手頓了頓,隨即笑著說道:「王爺何等人物,自然要多些人侍候,不過殿下身份貴重,與他們自然不同。」
「不同嗎?」楚熙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他明白這話聽聽就好,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可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喜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一樣。
整理好衣冠,楚熙便在福祿的攙扶下出了門,看著周圍的環境,不禁讚嘆道:「這院子的景致不錯。」
「這是除王爺的朝暉園外,王府中最大最好的院子,景致自然好。現在是初秋,再過些日子,院子裡的梅花開了,那才叫美!」
楚熙的眼睛閃了閃,試探地問道:「是王妃所住的院子?」
福祿猶豫片刻,道:「王府初建時,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出來院子,來到了後花園,楚熙看向不遠處的亭子,見一名男子正坐在裡面賞景,道:「那位公子是?」
福祿看了看,道:「回殿下,那是憐公子。」
「公子?」楚熙下意識問道:「是王爺的人?」
福祿如實答道:「是,王爺最寵愛的公子之一。」
楚熙頓住腳步,仔細打量著宮憐,雖然隔得有些遠,看不清樣貌,但從其身形以及氣質上可以判斷,他定是個極其出眾的男子,佯裝好奇地問道:「這位憐公子是什麼身份?」
宮憐如今的身份實在不好說,但楚熙問又不好不答,福祿只能說道:「在這王府里不論外面的身份,只看王爺對他是否喜歡。」
楚熙轉頭看了福祿一眼,以為這是在提醒他,不要覺得自己身份尊貴,便能在王府立足。
在楚熙打量宮憐時,宮憐也看到了楚熙,尤其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如水般流動的浮雲錦,忍不住出聲問道:「那位公子看著有些眼生,是王府的客人嗎?」
三喜看了一眼,道:「回公子,那是楚國七皇子,今兒剛被王爺接進府。」
「楚國七皇子?」宮憐愣了愣,隨即問道:「他不是該在四方館嗎,為何會來王府?」
「公子有所不知,楚國這次的聯姻對象便是七皇子。」
「皇子聯姻?」宮憐眉頭輕蹙,心裡一陣發酸,接著問道:「那王爺是要迎娶王妃了嗎?」
三喜搖搖頭,道:「這個奴才不知。」
宮憐見楚熙頭上纏著的繃帶,道:「他的頭好似受了傷?」
「王爺抱七皇子回來時,他便昏迷不醒,據說是被人打的。」
「王爺抱他回來的……」宮憐收回視線,垂下了眸子,道:「他是皇子,怎會被人打?」
「這個奴才不知。」
宮憐看了看三喜,又轉頭看向面前的池塘,輕聲問道:「王爺有多久沒在後院過夜了?」
三喜搖搖頭,道:「自奴才出宮,王爺便一直在前院歇息。」
「是厭了嗎?」
宮憐的聲音很輕,好似在問他,又好似在問自己。
三喜正猶豫著該如何回答,便見宮憐站了起來,「快到晚膳的時辰了,去廚房看看。」
看著宮憐的背影,三喜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忍不住勸道:「公子,王爺對您不同。」
宮憐聞言頓住腳步,轉頭看他,道:「有何不同?」
三喜忍不住為司華遙說話,「王爺對公子如何,公子心裡應該清楚,就好似公子受傷那日,是王爺親手為公子止的血,也是王爺親手給您餵的水,奴才還從未見過王爺對哪個公子如此上心。」
宮憐自然清楚,也正因如此,他的心徹底淪陷,竟愛上了這個往日裡憎恨的人。
宮憐沉默了一會兒,道:「那為何還要讓我離開呢?」
「王爺這麼做是真心為公子打算。」
宮憐心中突然有些緊張,「如何講?」
「王爺欣賞公子才華,心知公子不想留在王府後院,便想還公子自由,讓公子一展才華完成夙願。若王爺對公子不上心,又怎會如此?」三喜是真心這麼以為。
宮憐聞言心中難免欣喜,可一想到被接進府的楚熙,又忍不住發酸,道:「若我離開,久不能見,王爺可還會記得我?」
「公子,奴才跟你說說心裡話。」三喜看得出,宮憐對司華遙是真心,索性就多說幾句,「王爺後院裡的人不會少,與其以色侍人,不如讓王爺看到公子的才華,在政事上對王爺有所幫助,這樣王爺對公子才會另眼相待。」
宮憐聞言一陣怔忪,沒想到三喜竟會對他說這些,他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從茫然中省悟,心中終於做了決定。
「謝謝!」宮憐感激地看著他,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公子言重,奴才不敢當。」見他如此,三喜也跟著高興。
「走吧,去廚房,在走之前總要為王爺做些什麼。」
「是,公子。」
楚熙看著宮憐離開的方向,道:「那邊是什麼去處?」
福祿瞧了瞧,道:「憐公子應是去廚房,這幾日他總會親手給王爺做些吃的。」
楚熙點點頭,抬腳繼續往前走,在福祿的指印下,很快便來到了書房門口。
春海和洪陽都在門口守著,福祿見狀連忙上前行禮,道:「福祿見過兩位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