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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郭長林和秦牧一前一後走進了刑房。
「督公,秦太醫來了。」
秦牧見狀連忙行禮道:「下官秦牧參見公公。」
「秦太醫客氣。」春海笑了笑,道:「方才聽余千戶說,他從秦太醫這兒學了針灸之術,可為真?」
秦牧抬頭看了一眼余東海,答道:「回公公,余千戶確實跟下官學了一套針法。」
春海接著問道:「此針法叫什麼名字,有何功效?」
秦牧如實答道:「此針法沒有名字,是下官自己琢磨出來的,針灸後,可以增強人的痛感,讓人痛不欲生。」
春海點點頭,沒再多問,吩咐道:「余千戶,既然秦太醫已經到了,那便開始吧。」
余東海應聲,再度拿著銀針走了過去。
胡詹驚恐地看著他,渾濁的雙眼忍不住睜大,大聲說道:「我……我是朝廷命官,你們……你們不能濫用私刑,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皇上!」
余東海出聲勸道:「胡大人若真做了什麼事,就趕緊招了吧,省得受皮肉之苦,何必呢?」
胡詹雖被嚇得面無人色,卻依舊色厲內荏地說道:「我什麼都沒做,我是被冤枉的,是於鶴那個奸賊栽贓陷害,王爺被其蒙蔽,你們這些做下屬的,不知勸諫,竟助紂為虐,實在可恨!」
「王爺何等睿智,怎會被人蒙蔽,定是胡大人確實做了錯事!胡大人還是好好想想,這些年都做了那些不法之事,王爺或許能看在胡大人在朝為官多年的份上,饒胡大人一條性命。」
胡詹聽著他的話,微微愣了愣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在朝為官多年,確實做了些錯事……」
「慢著。」春海打斷胡詹的話,道:「余千戶若是忘了如何扎針,那便由秦太醫來。」
余東海和胡詹皆是一怔,沒想到春海竟是這種反應。
余東海率先回過神來,解釋道:「督公息怒,奴才也是想勸勸胡大人,讓其招供,咱們也省些力氣不是。」
春海僅僅是看了余東海一眼,便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秦牧,道:「秦太醫,就勞煩你給胡大人扎兩針。」
「能為督公辦事,是下官的榮幸,自當竭盡全力。」秦牧似是也察覺了不對,爽快了答應了下來。
余東海見狀連忙說道:「督公,這事還是由奴才來吧,不勞煩秦太醫了。」
「不必。」春海果斷拒絕,「你在一旁看著就成。」
余東海還想再說,卻在看到春海的眼神後閉了嘴。
秦牧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來到胡詹身前。
胡詹見狀忙說道:「我是犯了錯,我說,別動手,我說!」
秦牧轉頭看向春海,見他沒出聲阻止,掃了一眼旁邊的差役,道:「你們兩個給我按住他的腦袋。」
那兩名差役看了看春海,隨即來到一旁,按照秦牧的吩咐,一左一右按住了春海的腦袋。
「鬆手,你們鬆開,我招,我招,嗚嗚嗚……」
秦牧掏出拍子,塞進了胡詹的嘴裡,隨後搬了個凳子站了上去,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發頂,找到百會穴後,將銀針一點一點地插了進去……
一開始胡詹還沒有反應,後來隨著銀針越插越多,他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化,到最後他的臉徹底變得扭曲。
秦牧將最後一根銀針插進他的體內,往後退了一步,道:「行了,你們可以鬆手了。」
兩名差役相互看了看,隨即鬆開了對胡詹的鉗制。
春海見胡詹面露痛苦之色,卻一動不動,不由好奇地問道:「他不能動了?」
「回督公,我用銀針制住了他的穴道,與武林中人的點穴有異曲同工之妙。」
「原來如此。」春海看向郭長林,道:「先給胡大人松松筋骨,試試這針法的效果如何。」
「是,督公。」
郭長林來到刑具牆邊,拿下一條鞭子,隨手甩了兩下,發出『啪啪』兩聲脆響,隨後來到胡詹面前,揚手便是一鞭子。
「啊!」慘叫聲響起,胡詹疼得兩頰暴起青筋,原本就扭曲的臉此刻更加難看,他的嘴裡塞著帕子,倒也不怕他咬舌自盡。
『啪啪啪』,又是幾鞭子,胡詹兩眼一番,疼得暈了過去。
春海冷眼看著,道:「把他弄醒,繼續。」
「是,督公。」
差役端來一盆冰水,裡面摻了鹽,舀上一瓢便潑了過去,冰水的刺激下,讓昏迷的胡詹又清醒了過來,鹽水遇到傷口,更是疼痛難忍,儘管被堵住了嘴巴,也無法堵住他的哀嚎。
春海一直在觀察余東海,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個微小表情,都被他看在眼裡,現在可以肯定余東海與胡詹之間一定有聯繫。
約莫半個時辰後,春海終於讓郭長林停了手,吩咐人把胡詹嘴裡的布取出來,道:「胡大人可有什麼話說?」
胡詹喘著粗氣,道:「我……說,我說!快放……放了我!」
春海提醒道:「咱家要聽得是山東的事,不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胡大人可要想清楚。」
胡詹再也受不住這生不如死的酷刑,哭天搶地地說道:「我說,我都說,快……放我下來!」
「為表示誠意,胡大人先回答咱家一個問題,咱家再考慮是否放胡大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