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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行扮做的是行商,司華遙是他們的掌柜。
「讓他出來,我們例行檢查。」
司華遙聽他這麼說,掀開車簾走了出來,他和春海都易了容,除非是極為熟悉他們的人,否則不會認出他們的身份。
守衛打量著司華遙,道:「你們是行商?做什麼生意的?」
司華遙笑笑說道:「收些山貨和木材。」
守衛審視地瞥了司華遙一眼,又探頭往馬車裡看了看,隨後便將身份證明及路引還給了他們,道:「下一個。」
司華遙重新上了馬車,春海緊隨其後,姜然和江林坐在車轅上,架著馬車就進了城。
城中有不少流民,他們沒有居所,只能露宿街頭,個個蓬頭垢面,面黃肌瘦。
「黃大善人施粥了,大家快點去啊,去晚了可就沒了。」
那些流民一聽,便隨著人群跑去,轉眼間的功夫,街道便基本清空了。
司華遙看向路邊的一對母女,母親緊緊抱著女兒,神情麻木地看著過往的行人,而她懷裡的女孩則雙眼緊閉,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了過去。
司華遙出聲說道:「江林,你過去瞧瞧那對母女是怎麼回事。」
江林應聲,跳下馬車,朝那對母女走了過去,馬車停在一邊等著他回來。
母親看著江林過來,眼珠雖然在跟隨他移動,神情卻是麻木呆滯的狀態。
江林出聲問道:「這位大嫂,您沒事吧?那邊在施粥,大嫂怎麼不去?」
母親只是呆呆地看著江林,並沒有回應。
江林眉頭微蹙,伸手想去摸女孩,那母親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慌忙往後躲了躲,神情激動地質問道:「你想做什麼?別碰我女兒!」
見女孩的臉和嘴都泛著青色,江林出聲問道:「大嫂,你女兒是生病了嗎?」
母親低頭看向懷裡的女兒,不禁哭了起來,「翠翠,我的翠翠,娘對不起你,娘沒能救你!」
江林仔細看了看女孩,轉身回到馬車旁,道:「主子,那個女孩應該是沒了,我並未察覺到她的呼吸。」
司華遙嘆了口氣,道:「你去給她些散碎銀子,讓她給孩子買口棺材,切記不要多給,以免生出禍事。」
「是,主子。」
在這個到處是流民的地方,錢財對她一名獨身女子來說,極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江林從荷包里掏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她,道:「她走了,這些錢給你,好好安葬吧。」
母親兩眼含淚地看著他,猶豫了片刻,將銀子接了過去,哽咽道:「謝謝,謝謝你……」
江林沒再多說,起身回到馬車旁,坐上車轅,駕車離開。
母親抱著女兒,跪在地上,朝著馬車駛離的方向磕著頭。
司華遙忍不住嘆了口氣,道:「這就是戰亂帶來的後果。」
他們找了家客棧住下,小二帶著他們來到客房,剛想走便被司華遙叫住,「小二,這前方的戰事如何了,能否跟我們說說。」
小二笑了笑,道:「店裡的夥計不多,若掌柜發現小的遲遲不下去,又得扣工錢。」
春海掏出一塊碎銀子,道:「我們主子問什麼,你就答什麼,這是賞錢。」
小二急忙去接,卻被春海躲了過去,道:「你這什麼都沒說,就想拿銀子?」
小二訕訕地笑了笑,道:「前方戰事,咱們趙國大獲全勝,不僅拿下了山城,還攻下了祁縣,只是在豫城停了下來,這都僵持了一個月了,也沒見攻破。」
「豫城?」
司華遙搜索劇情,沒想到還真找到了有關劇情。豫城之所以一直無法攻破,是因為他地勢高,城牆高大,要想攻城,就得往上爬,不說那些弓箭,就是從城牆上扔塊石頭,也能砸傷不少人。再加上城中的守將於澤是齊國名將,最擅長地便是守城,他們一時拿不下也屬正常。趙韓青在這裡吃了悶虧,損失了不少兵馬,後來還是用了離間計,才拿下豫城。
劇情雖然有這一段,只是與原劇戰事發生的時間不同,至少早了三年,所以豫城現在的守將是誰,是否也能用離間計,便不得而知。
小二嘆了口氣,道:「是啊,據說是豫城守城的將軍太厲害,再加上豫城地勢高,所以一時難以拿下。」
司華遙的眼睛亮了亮,問道:「你可知那守將是誰?」
小二想了想,道:「好像是姓『於』,對就是姓『於』,至於叫什麼,小的就不知道了。」
司華遙接著問道:「銘城守將是誰,為何城中這麼多流民?」
「咱們銘城的守將是孫一初孫將軍,趙國名將,公子沒聽說過?」小二疑惑地看著司華遙。
「我們是北方來的,第一次來銘城,對這裡不是很熟悉。」
「北方來的?」小二聞言更加疑惑,道:「現在南方人都往北方跑,您幾位怎麼還往南邊來,這裡兵荒馬亂的。」
司華遙嘆了口氣,道:「我們是生意人,哪裡有錢賺,就往哪裡走,都是生活所迫。」
小二不疑有他地點點頭,道:「都不容易。」
「那外面的流民要如何安置,那麼多人,不怕鬧出亂子嗎?」
「衙門已經想辦法安置,只是流民實在太多,前方又在打仗,糧食得緊著軍隊,這些流民也只能飢一頓飽一頓。」小二也跟著嘆了口氣,道:「那些流民每天都在門口守著,眼巴巴地看著店裡用飯的客人,只能客人一走,就過來哄搶那些剩飯剩菜,看著可憐得緊。可是咱也是窮苦百姓,想幫他們也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