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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韓青渴望又期待地看著馬秀蘭,柔聲問道:「蘭兒,你是真的愛朕嗎?」
馬秀蘭點頭,略帶了些女兒家的嬌態,道:「蘭兒愛皇上。」
「那就把他打掉,朕不希望與蘭兒之間有任何阻礙。」
馬秀蘭眼底浮現明顯的掙扎之色,猶豫許久後,終是點了頭,道:「那皇上莫要忘了今日說過的話,將來定好好待蘭兒。」
「當真?」趙韓青的鳳眼亮了起來,眼底滿是驚喜。
馬秀蘭見狀也跟著揚起嘴角,伸手攬住趙韓青的脖子,道:「只要皇上真心待蘭兒,蘭兒願意為皇上做任何事。」
「呵呵……」趙韓青再次笑了起來,笑得眼淚橫流。
馬秀蘭剛開始還以為他是太過高興,可聽到後面便覺得不妥。
趙韓青笑得夠了,伸手捏住馬秀蘭的下巴,譏諷道:「人常說『虎毒不食子』,你夠狠,竟真的想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馬秀蘭,你還真是再次讓朕刮目相看啊。」
馬秀蘭終於反應了過來,既羞愧又惱怒,紅著眼眶道:「嬪妾是因為愛你,才狠心答應皇上,沒想到竟是皇上在戲耍嬪妾!」
「別口口聲聲說愛朕,你的心臟得很,你只是為了皇后之位,為了馬家能成為下一個司華遙。」
馬秀蘭含淚說道:「嬪妾一顆真心,竟被皇上丟在塵埃里。」
趙韓青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不必再裝腔作勢,今日若不是朕心中憋悶,你以為朕會在這兒陪你演戲?」
「皇上,你真是太傷嬪妾的心了!」馬秀蘭忍無可忍,轉身跑出了寢殿。
春桃見馬秀蘭跑出來,連忙追了上去,焦急地喊道:「主子,您慢點,您是有身子的人,小心肚子裡的小皇子。」
馬秀蘭頓住腳步,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想到方才自己竟打算打掉他,心中愧疚更甚,伸手輕撫小腹,道:「皇兒,對不住,是娘親錯了,娘親保證定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春桃追到近前,關切地問道:「主子,您怎麼了,身子可有不適?」
馬秀蘭轉頭看了看乾坤殿,道:「無事,走吧,回宮。」
德輝走進寢殿,見趙韓青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您還好吧?」
趙韓青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你說在攝政王心中,最在意的是誰?」
德輝被問得一怔,隨即說道:「皇上恕罪,王爺的心思豈是奴才能猜得透的。」
「無論那人是誰,總歸不會是朕,朕與他來說,只是個掌控在手中的玩物。」趙韓青看向窗外的天空,幽幽地說道:「朕看著馬秀蘭,就好似看著自己,著實是討厭得很!」
德輝看著趙韓青落寞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朕是皇帝,本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如今卻困在這金碧輝煌的籠子裡,任人欺辱玩弄。更可笑地是,朕如今被施捨了尊嚴,卻又困在了自己的心牢里,猶如一隻哈巴狗般,在他面前搖尾乞憐,而他……無動於衷。」
德輝安靜地聽著,此時的趙韓青需要的是傾聽者,可悲的是他的身邊除了自己這個細作,竟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或者他就是要說給他聽,目的是想借他的嘴將話傳到王爺的耳朵里。
而就在此時,司華遙的車輦緩緩進入攝政王府,徑直來到榮華園門前才停了下來,司華遙掀開車簾,彎腰出了車廂,只見宮憐和邵華正等在車旁。
兩人見司華遙出來,連忙行禮道:「邵華(宮憐)參見王爺。」
司華遙下了馬車,笑著說道:「起吧。」
兩人直起身子,紛紛抬頭看向司華遙,眼底儘是喜悅。
司華遙仔細打量邵華,見他臉色蒼白,不禁微微皺眉,道:「怎麼臉色看上去這麼差,可是身子還未好轉?」
邵華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心虛地垂下頭,道:「王爺,邵華的身子向來孱弱,臉色常年如此……」
「王爺,您回來就好了,我是真拿他沒辦法了,怎麼說都不聽。」
「憐哥哥!」邵華焦急地打斷宮憐的話,心虛地瞄了司華遙一眼,「王爺是回來給你慶賀的,別說這些掃興的話。」
司華遙一看便知,他們定有事瞞著他,道:「發生了何事?宮憐你說。」
宮憐看看邵華,不顧他的阻攔,實話說道:「邵華這幾日有六七個時辰都在練字,我怎麼勸都不聽,王爺回來的正好,可要好好說說他。」
「練字?」司華遙隨之想起之前讓洪陽拿馬秀蘭的手書,讓邵華模仿,「本王讓洪陽傳過話,讓你量力而行,怎的這般折騰,也不怕丟了你這條小命。」
邵華兩手揪著衣角,就好似犯了錯的孩子,眼巴巴地看著司華遙,道:「邵華想幫王爺,證明邵華雖體弱,卻不是一無是處。」
見他說著說著紅了眼眶,司華遙明白他定是想到了蘇州發生的事,不由一陣心疼,安撫地摸了摸他的發頂,溫聲說道:「你有多能幹,本王心知肚明,沒必要證明什麼。」
「王爺。」邵華有些哽咽,晶瑩的淚珠滑落,可憐巴巴的,就好似被人拋棄的貓崽子。
司華遙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身子,安慰道:「不怕,以後王府就是你家,王府里的人就是你的親人,我們會好好護著你,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