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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華遙硬起心腸,道:「是本王對不住你們。」
「王爺。」宮憐的眼眶紅了起來,用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粥,道:「王爺,先喝粥吧,有話待會兒再說。」
司華遙伸手去接,宮憐看著他的手,這次並未堅持,將碗遞了過去。司華遙接住碗的同時,一滴淚落在了碗裡,看得他的心為之一顫。他並未多說,也沒有多餘的氣力支撐,以最快的速度將粥喝完,將空碗放在了床邊。
「宮憐……」
「你們方才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宮憐抬頭看向司華遙,道:「王爺,在您替我解圍,接我娘去別院調養身子時,我們之間的恩怨便兩相抵消了。之後,您又幫我娘進了祖墳,還救過我的命,您對我有恩,我才這般盡心盡力地照顧您。並非您想得那般,您……多心了。」
司華遙看著他的眼睛,清楚他在說謊,只是並未拆穿,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道:「這樣啊,那是本王自作多情了。不過本王方才說的話算數,若有什麼想要的,想做的,直接告訴本王便可。」
「多謝王爺。」宮憐扯出一個笑臉,道:「我還要去廚房收拾,就先告退了,王爺好生歇著。」
「去吧,辛苦你了。」
看著宮憐出門,司華遙忍不住嘆了口氣,撐起身子重新躺好,閉上眼睛思考著,趙韓青現在怎麼樣了,那個殺他的人又是誰,趙韓青是否鑽牛角尖,也隨他而去?若是夢,便罷了,若不是夢……他現在已經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夢境,還是說他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在做夢。
身體太過虛弱,沒多大會兒,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在臨睡前他還在想,是否能續上那個夢,他想知道兇手是誰,更想知道趙韓青最後的選擇。
只可惜夢沒有續上,他睡得很沉很沉,當他醒來,看到的還是那個床帳。失望在心頭升起,他不禁怔了怔,隨即嘴角勾起苦笑,他明白自己在失望什麼,若之前經歷的那十七年的時光,果真只是一場夢,那他與趙韓青的心意相通便也是夢幻,是他美好的想像,甚至是內心的期待。而現實呢?趙韓青的算計到底是為何?對他的感情是真是假?這一切都變成了未知數。
「若一切都是夢,為何我的感受如此真切?」
「王爺,您可是在叫奴才?」春海聽到動靜,從外面走了進來。
司華遙轉頭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王爺,剛過酉時。」春海邊說,邊點燃桌上的燭火。
司華遙努力想要撐起身子,春海見狀連忙過來幫忙,把他扶了起來,靠坐在床頭。
「島上的情況如何?糧食以及日用品可還充足?」
「王爺不必擔憂,島上的糧食充足,而且去年種的麥子,如今已經出了穗兒,過不了多久就能收了。」春海來到桌前,給司華遙倒了杯水,接著說道:「今兒洪陽又帶回來不少種子,有菜種、藥種,還有花種,正好種在剛開墾出來的空地上,過不了多久,王爺便能吃上新鮮的蔬菜。」
司華遙喝了口水,道:「島上的日子不如在趙國,他們多數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怕是會不習慣。」
「他們之中有幾個出生在富貴人家,多數都是苦著長大的,直到遇到王爺才有了好日子。如今王爺退居這荒島,也是為了安置他們,他們心中明白,也心存感激。」
「若是這樣那就最好。」司華遙喘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你也要多留意一些,畢竟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以防萬一吧。」
「王爺放心,奴才明白。」
司華遙想了想,問道:「本王昏睡期間,宮憐他們可曾來過?」
「邵華公子來過,不過聽說王爺在休息,便又回去了。」
見他神色有些遲疑,司華遙問道:「可是發生了何事?」
「邵華公子過來時,神色間有些恍惚,好似遇到了什麼事。奴才問了一句,邵華公子支支吾吾並未回答。」
司華遙猜測,應該是宮憐將他與章進的對話告訴了邵華,這樣也好,由宮憐說,對邵華可能要好一些。
「這幾個月你們與外界可保持聯絡?」
春海點點頭,道:「我們每個月都會出海一次,上岸收取消息。王爺放心,三國都有我們的人,雖不能說對他們瞭若指掌,但若他們有什麼動作,我們也能及時收到消息。」
「對了,明遠可曾上島?」
「沒有。」春海搖搖頭,道:「這段時日我們一直在打探明遠公子的消息,可是一直沒收到回信。不過明遠公子所在的宗門前不久被滅了門,據說只有少宗主姚莫逃了出來。」
聽春海這麼說,司華遙的心漏跳了一拍,道:「本王記得是三清宗吧,何時滅的門?」
這劇情和他『夢中』的一樣,說不準就是真實發生的事。
「一個月前,洪陽剛帶回來的消息。」
司華遙點點頭,道:「那趙韓青對本王的出走有何反應?」
「小皇帝下令通緝王爺,賞金一千兩黃金。」
「一千兩黃金?」司華遙微微皺眉,心中暗道:「數額不對,我怎麼記得是兩千兩。」
春海以為司華遙心中不悅,道:「王爺放寬心,待您的身子好了,咱們再打回去,那趙國……不,是三國,早晚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