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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擾。」趙連章轉頭看向周玉清,「愛妃可還有事?」
周玉清臉色一僵,猶豫片刻,道:「臣妾方才還有話沒說。」
趙連章一怔,隨即想起兩人的交談,「愛妃有話直說便可。」
見周玉清看過來,趙韓青出聲說道:「父皇,淑妃娘娘應是覺得兒臣在此多有不便,那兒臣便先回去了。」
趙連章聞言眉頭微蹙,抬頭看向周玉清,道:「愛妃想說什麼,還要背著太子?」
察覺到趙連章的不悅,周玉清忙說道:「沒有,怎麼會呢,臣妾只是在想該如何說。」
周玉清的慌張讓趙連章心中生疑,語氣也淡了幾分,道:「愛妃若是想好了,那便趕緊說吧。」
周玉清聞言心中越發緊張,道:「臣妾聽說這次會試的會元,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能有今日全靠他長了副好相貌……」
趙韓青眼中寒芒乍現,打斷周玉清的話,道:「殿試剛過,一甲還未出,淑妃娘娘在父皇面前說這些流言蜚語,是否有些不妥?」
周玉清辯解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那司華遙雖然有幾分才華,風評卻極差,本宮也是不想皇上被蒙蔽。」
趙韓青小眉頭一皺,滿臉的不悅,道:「淑妃娘娘久居宮中,為何知曉這麼多事?」
趙韓青這話就是個坑,久居深宮的人消息靈通,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周玉清能時刻能與宮外聯絡,這事可大可小,大了說不準要牽連許多人。
周玉清一聽他這麼說,頓時有些心慌,忙說道:「本宮也只是聽說。」
「淑妃娘娘可知道聽途說害人不淺?」趙韓青板著小臉,義正詞嚴,道:「自我讀書以來,方知讀書之苦,通宵達旦,筆耕不輟,一日不敢懈怠。我貴為皇子,身邊有人侍候,還覺辛苦。而娘娘口中之人,無父無母,生活艱難,能有今日之才,是多少個日夜苦讀而來。娘娘不知個中真假,便在父皇面前胡言亂語,可知會毀了一個天才,可知會讓趙國、讓父皇蒙受多大損失?」
「若事實並非如此,為何會有如此傳言?」為了能達到目的,周玉清只能振作精神,甚至打起了感情牌,「本宮自入宮以來,一直本本分分,從不敢有半分僭越之舉,今日來探望皇上,與皇上閒聊,才多說了幾句。太子言辭之利,讓本宮惶恐,可是本宮有得罪太子之處,若當真有,還請太子明言,本宮給太子賠禮。」
周玉清雖在回趙韓青的話,眼睛卻看著趙連章,眼含秋水,楚楚可憐。
趙韓青沒有回答周玉清,而是抬頭看向趙連章,道:「父皇,兒臣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趙連章寵溺地笑了笑,絲毫沒有怪罪趙韓青咄咄逼人的意思,「青兒直接問便可。」
「父皇,周家公子是否參加了殿試?」
趙連章看了周玉清一眼,點頭說道:「是,方才淑妃提起過。」
「今日是殿試後第二日,按照慣例,主考官會將挑選的能夠勝任一甲的試卷呈送父皇審閱,由父皇欽定人選。淑妃娘娘此時過來探望,還妄圖詆毀會元,兒臣以為居心不良。」趙韓青說得非常直白,沒有絲毫顧忌。
趙連章並不傻,在周玉清提起所謂流言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看在她是老師孫女的份上,給了幾分體面。沒想到她竟還想攀扯趙韓青,這就太不識趣了。
周玉清聞言慌忙說道:「臣妾並無此意,還請皇上明鑑。」
趙韓青掙扎著退出趙連章的懷抱,規規矩矩地跪了下來,道:「父皇,兒臣此番有僭越之嫌,還請父皇降罪。」
相較於周玉清的喊冤,趙韓青的主動認罪,更加技高一籌。
趙連章伸手將趙韓青拉了起來,再次抱進懷中,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道:「青兒是太子,趙國的儲君,理應關心國家大事,又怎能說是僭越。」
「可淑妃娘娘到底是兒臣的長輩,兒臣方才那般說確有不妥。只是兒臣不想父皇被蒙蔽,更不想趙國損失一個天才,所以……」趙韓青的小眉頭皺成了疙瘩,一副為難至極的模樣。
「朕明白,青兒不必自責。」趙連章寵溺地輕撫他的眉頭,抬頭看向周玉清,道:「後宮不得干政,這是世代傳下來的規矩,淑妃此番實在讓朕失望。」
周玉清慌忙跪倒在地,道:「皇上,臣妾並無此意,臣妾只是聽信了宮中的傳言,才一時犯了糊塗,還請皇上恕罪。」
「你身為四妃之一,不思為朕分憂,反而算計於朕,實在配不上『淑』這個封號。來人。」趙連章揚聲叫道。
周玉清一聽頓時慌了神,道:「皇上,臣妾知錯,還請皇上看在祖父的情分上,饒臣妾一次。」
德輝聽到召喚,從殿外走了進來,道:「奴才在。」
趙連章無視周玉清的請罪,道:「淑妃德行有虧,奪其妃位,降為清嬪,禁足三月。」
周玉清聞言不禁急得紅了眼眶,她才剛剛晉升淑妃沒多久,如今竟又降為嬪位,還是『清嬪』這個封號,這不明白告訴別人她失寵了嗎?
周玉清眼淚汪汪地看著趙連章,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皇上,臣妾知錯,臣妾再不敢聽信流言,還請皇上饒臣妾一次!」
趙連章根本不為所動,自從經歷過馬嬌和晉王府一事,趙韓青在趙連章心裡的位置,只排在皇位之下,甚至在于慧嫻之上。周玉清方才竟想挑撥他們的關係,這是趙連章發落她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