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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鏡在苗寨的街道上獨行了一會兒,兩旁商鋪林立,各種銀飾琳琅滿目,可他卻無心觀賞。
他拐入了一條稍微僻靜一點的街道,朝著腦子裡深刻的「曇花巷十七號」尋去,最終他的腳步停在了一間店鋪門前。
那是一間十分古老的鋪子,落灰的匾額上生出了一條小裂縫,上面刻著「古式銀匠鋪」五個大字,兩旁的門柱上貼著兩張斑駁褪色的對聯,從邊角可以看出重新粘合過的痕跡。
他邁步踏入了門檻,裡面的櫃檯後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正低頭撥弄著台子上的一把老算盤,感受到有人來,便抬起了頭來。
蓮鏡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將一枚銀項鍊放在了他的面前,道:「修項鍊。」
老闆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去看那條項鍊,結果,他卻發出了一聲驚呼來。
那是一條通身全銀,只有下面的吊墜處有一點藍的項鍊,看起來就好像是大海掉落下的一滴眼淚。
「能修嗎?」
老闆捧著那條項鍊,聲音微顫,回答:「能……能……」
「公子,請隨我移步。」
蓮鏡隨著他進入了銀匠鋪的後堂,在老闆看不到的視線里,暗暗勾起一抹邪笑。
等去了後堂後,老闆又把他帶到了一個空蕩蕩的院落,指著一條小路對他說:「公子,請自行前去吧。」
蓮鏡沖他一笑,拱手道:「有勞了。」
隨後,他便獨自一人向著那條蜿蜒的小路走了去。
那條路的盡頭,究竟通往何處呢?
他也很好奇。
幾個月前,他在追殺一幫神圖道的弟子時,偶然間發現一個秘密,一個他們死守的秘密。
那時,他使用迷魂術,讓那些弟子誤以為他是他們的同門,於是他們在臨死之際,交給了他一樣非常重要的信物,還留下了一句遺言,「苗疆,曇花巷,十七號,修好它……」
那信物就是這枚銀項鍊。
如今,他拿著這枚項鍊來到此處,就是要看看神圖道那幫人究竟藏了什麼秘密在苗疆。
他一步一步朝著青石小路行去,這裡位置偏僻,一個人也沒有,越是往上走,越是感到陰冷。
前面的翠竹林中掩映著一座木質閣樓,閣樓外有一堵灰磚圍牆,他走入竹林中,躍上了那面圍牆,蹲在牆上察看了一番,院內空無一人。
他輕巧地跳了下去,在蕭索的院內行走,寬闊的院子裡落滿了淺綠的竹葉,他行在裡面,仿若在一片碧波里遊蕩,淺淺的「咯吱」聲響在安靜的院內格外響亮。
他眸光警惕地掃向四周,這樣一座空蕩蕩的院子,到底有什麼值得那些人死守的秘密?
他推開了那座閣樓的雕花門扇,上面布滿了白花花的蜘蛛網,這樣一個鬼地方,怎可能會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他朝著樓梯走了去,裡面的蜘蛛網更甚,絲線繚繞,遮住視線,他有種進了盤絲洞的感覺。
待上至二樓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點聲音,他登時警覺起來,可是當他再去仔細聽時,那聲音又消失不見了。
他無法捕捉到那絲細微的聲音,站在原地停留了許久,這整座閣樓都沒有開窗,他覺得格外壓抑,便走到了窗戶旁,準備推開那扇多年未開過的窗扇。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不明之物從側面襲向了他,尖銳的利爪從他手背刮過,阻止了他開那扇窗戶。
他忽略手上的痛意,轉身去追那個東西,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又竄入了暗漆漆的閣樓里去了。
「何方怪物?為何不敢現身?」
他的聲音在整座閣樓內迴蕩,很快,回聲就又傳了回來。
那怪物又沒了聲兒。
他的目光掃向剛才那扇窗戶,眼尾一挑,隨後掌風對著閣樓四周的窗戶依次掃了過去,須臾,所有的窗戶便就被打開了。
而就在窗戶打開的那一剎那,整座閣樓里響起了尖銳的叫聲,悽厲恐怖,似動物,又似鬼哭。
下一刻,一個不明形態的白色物體便竄了出來,往那些大開的窗戶飛去,在發出尖叫的同時,一扇又一扇地將那些窗戶合上。
它叫得很是悽慘,似乎很怕那些窗戶打開。
究竟怕什麼呢?
怕光?還是怕外面的人?
他趁此機會,朝著它襲了去,然而他的手抓向那白霧之時,卻抓到了一條嫩滑的手臂,登時嚇了他一大跳。
女人?
既為實體,那便不是鬼。
她叫得太大聲了,整座樓仿佛都在顫抖,他再次襲向她,這次抓的是她的頭髮。
他用力將她拎了過來,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發起了瘋來,五指長著尖細的指甲,淒悽慘慘地叫喊著,卻不回答他的問題。
他不明白,神圖道死守的秘密就是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他手腕抬起,魔氣生出,朝著她的頭顱而去。然而,就在這時,女子的烏髮飛揚,一股深藍色的光從她脖頸而出,他頓時驚忡,那藍色的光暈之中,他好像看見了一個神秘複雜的藍印圖紋。
那圖紋……
多年前他曾見過。
就在苗疆。
就在他失神的這一剎那,女子的手橫向一掃,尖銳的指甲划過他的手臂,劃破他的衣衫,留下五條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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