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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塗星烈的瞳孔睜得比夜明珠還大。
「還是師妹聰慧,懂得如何氣你。」
塗星烈聽到這個消息,險些氣得倒下去。
鬼焰又道:「師父,只要你能跪在這裡,對著我和師弟們懺悔七天七夜,我就可以放過師妹。」
「懺悔?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何要懺悔?」
「師父,你真的覺得你沒錯嗎?」
「誅殺邪魔,替天行道,我何錯之有?」
「呵呵……」鬼焰眼尾勾起陰暗的笑弧,「好,那等師妹死了,我也希望你這樣認為。」
他拖著塗鈴想往後面閃去,隨著他的移動,塗鈴想感覺身輕如燕的她仿佛已經死了,靈魂從身軀里飄了出來,她已經成為了一隻鬼魂。
塗星烈見他拖著她朝著陣中心而去,大喊道:「不要!」
她剛剛聽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這間鶯關的幽魂全都是因為她的爹而死,他們是被她爹當作獻祭品獻祭給這個邪陣的。
而此刻,鬼焰便要讓她也為這個陣獻祭。
她抓著身旁人的衣袖,呢喃說道:「師兄……對不起。」
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這句對不起她一定要說。
也許,他更想聽到她的爹來說這句話。
鬼焰閉上了眸,兩行清淚砸落下去,砸在她細柔的手背上。
「師妹,會有人來救你的對吧?」
那個小子,你拋棄世俗也要跟著的小子,他總該來救你吧?
塗鈴想輕搖了搖頭,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蓮鏡,不會來。
他的心裡只有桑月,只有他的仇,自己是他仇人的女兒,他又怎麼會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來救她呢?
「沒人來救你也沒關係,往後就跟著師兄做一隻鬼吧。」他抱著她虛弱的身體,坐在陣中心的位置,淡看著天邊的星羅棋布。
「做鬼也挺好的,不用管什麼天下正義,也不用管什麼對錯是非,大可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塗鈴想聽著他的話,竟感覺自己要睡過去了,而她竟覺得他說的那種生活也蠻不錯的。
她,是真的要死了嗎?
為什麼已經開始憧憬做鬼後的生活了?
她頭痛欲裂,身體仿佛被千萬支利箭刺穿,她閉著眼睛,卻仿佛看見了陰間使者來接她,她喃喃自語:「師兄,我好像看見有人來接我了。」
過了好久後,鬼焰才回她:「嗯,是有人來接你了。」
下一刻,他就被一道力道震退數十步,而那個從鬼霧中飄然而至的少年,真的是來接她的。
少年抱起地上發著抖的少女,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鴉黑的睫毛輕抬,露出一雙皎潔似月的眼睛,邪魅笑問:「入魔嗎?」
少年笑得那樣邪,就連他後面的明月都染上了他的幾分邪氣。
多年前,也是這麼個人,還未及他肩膀高的小男孩,邪笑著對他說:「入魔吧。」
時隔三百年,他再一次邀請他入魔。
可惜,他還是會像三百年前那樣拒絕他。
他偏過了頭去,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蓮鏡抱著懷裡人轉身離去,在轉身之際,嘴角的笑立即收了回去。
後面追來的塗星烈沒有見到塗鈴想,衝過去抓起地上的鬼焰逼問:「鈴兒呢?你把她怎麼了?」
鬼焰抬起一雙冰冷的眸子,飛霜凝固在眼球上,道:「師父難道不知道嗎?被獻祭的人,全身會被這邪陣吃得只剩下骨頭,骨頭再順著溪流飄流,至於飄去哪兒,我也不知道。」
塗星烈聞言,捧著頭頹然地後退,轉身去溪流里尋找屍骨:「不可能,鈴兒不會死的。」
「我的女兒是不會死的。」
鬼焰望著他左搖右晃的身軀,淒涼大笑了起來:「若當年你能來找找我,我也不至於淪為一隻怨氣滔天的厲鬼。」
若非是祭司大人拉了他一把,將他從深淵裡拉出來,讓他在夜來城守了三百年的曇花,恐怕那時的他,早就變成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怨鬼了。
*
塗鈴想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是陰間使者嗎?可是陰間使者索魂怎麼還要抱人呢?
她攥住了那人的衣袖,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她眼睛睜不開,頭疼得厲害。
那人將她抱出了法陣外,一出去這個法陣後,她便感覺身體沒有那麼痛了。
蓮鏡低頭看著懷裡的人,放在她背後的掌心為她輸送靈力,這個陣雖厲害,但只要出來了,就不會有事了。
塗鈴想意識不清,始終拉著他的衣袖,她不知道這人是誰,但肯定不會是蓮鏡。
他不會來救她。
他一點都不在乎她。
他只知道掐她脖子,咬她骨頭,命令她做事,他只會拿她當奴隸。
眼淚滑下臉頰,有人為她擦去了淚,輕柔的,緩慢的,帶著一點憐惜。
那人沒有說話,但手裡的動作卻沒停,為她拂開擋住眼睛的髮絲,拉開她衣襟檢查她的傷勢,察覺到他的動作,她拽緊了些他的衣袖。
「別動,只是看看。」
第63章 間鶯關:恩人
這個法陣會吸血, 所以身上可能會有傷口,必須要檢查。
她的衣物被他一層一層地剝開,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那人在她頭頂輕輕地說:「只是看看傷口,不看別的,放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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