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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鈴想也跑了過去,她擠到了人群最裡面,趴在欄杆上低頭看著那些從水下盛開出來的白曇,人說蓮出淤泥而不染,可這九命曇, 卻是出魂潭而不染。
下面池子裡的水, 時而清澈見底,時而烏黑渾濁, 那是因為有許多惡魂在裡面遊動, 而這些曇花,卻能在惡魂之地生存下來, 並且可以開出這麼驚艷美麗的花朵,實在是很難不讓人為之驚嘆吶。
她數了一下,這池子裡只有九朵曇花,不知道培育了多少年才存活下來了這么九朵,桑月想求九命曇,見語自然不會輕易地給她。
軒轅瑕趴在木欄杆上支著腦袋說:「傳聞這曇花池裡的水,最開始是從忘川河裡引來的,這是除了冥界外,陰氣最重、惡鬼最喜歡的地方。」
離得最近的桑雲接過她的話:「傳言還說,這曇花池裡的九命曇,乃苗疆的聖藍大祭司親手所植,它能在這惡鬼聚集的水下存活,皆是仰仗於大祭司的靈願守護。」
端坐在花園內的蓮鏡聞聲眸動,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聖藍大祭司?那是誰?」軒轅瑕問。
桑雲一副你連聖藍大祭司是誰都不知道的表情,道:「聖藍大祭司,那是我們苗疆最美的一位大祭司。」
軒轅瑕撇撇嘴,小聲嘀咕:「再美也沒有我娘親美。」
她的手往池下的曇花伸了去,一隻惡鬼卻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她的手咬了來,幸好桑雲及時拉了她一把,才沒有被那惡鬼咬斷了手。
「謝謝你啊。」軒轅瑕後怕地拍著胸口。
見語笑著提醒:「姑娘,這池子裡的曇花可不能亂摸啊。斷了手是小事,可要是丟了命,可不賴我們夜來城啊。」
「好吧好吧,我只是看它這麼美,禁不住想摸摸。」軒轅瑕低頭揉著自己的手。
後面的桑雲與桑情對視了一眼,面容皆很嚴肅。
塗鈴想在一邊悄悄注意他們,心想他們該不會是求不到這九命曇,打算偷一朵回去吧?
她在這裡看了一會兒曇花,一時沒站穩,身旁有個人扶了她一下,那人是見語,她的白裙就像曇花一般孤艷,一眼便能讓人認出。
「宴會結束了,還不快帶你家公子回宮殿。等帶他回去後,來我宮殿裡找我,焰奴還等著我帶你去跟他打葉子牌呢。」
「好。」她朝著席間走了去,輕搖著身上的銅鈴,命令著蓮鏡跟她回去。
夜裡涼風穿袖,她冷得打了一個顫,自從開始趕屍之後,她便習慣了這樣晝夜顛倒的生活,即使行於這樣暗黑的夜下,也不會覺得害怕。
反倒是覺得,這夜好安靜。
好喜歡。
她將蓮鏡帶回了不遠的寢殿,推開房門道:「蓮鏡,你先回去睡,我還要去見語公主那兒。」
蓮鏡一腳剛踏入房門,頓住問道:「去那兒幹嘛?」
「她說找我打葉子牌。」
「打牌?」蓮鏡回過頭來,挖苦她道:「你挺會享受的啊。」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那我就去啦。」她轉身就跑了。
見語的目的,她怎會不清楚?她不過是為了支開她,給蓮鏡與桑月提供單獨相處的機會而已。
原書這一部分劇情里根本就沒有她,所以她本就不該出現在蓮鏡身邊。
不過書裡面蓮鏡卻並沒有機會與桑月發生什麼,因為她被男主給截胡了。
可是當她來到見語的公主殿時,才發現百里昔也在這裡,她頓時僵住,如果百里昔在這兒的話,那麼誰去截胡呢?
「百里師兄,你怎麼也在這裡?」那一刻,她想立馬轉身回去,可是卻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焰奴拉住了,「塗姑娘,等你好久了,快點坐下吧。」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焰奴洗掉臉上惡鬼妝的樣子,她忽然間明白了他為何要化妝去表演了,因為他男生女相,比個女子都還要美,說是妖精也不為過。
百里昔替她倒了一杯西湖龍井,放在她的面前:「是鬼焰請我來的。」
「你們……認識?」她吃驚地指著二人。
「算舊識吧。」
她捧著茶啜了一口,才問:「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他還沒死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
鬼焰打斷他的話:「別提當年那些事,煩著呢。」
見語在這時走了過來,在這四方桌的其中一方坐下,婢女端著一副牌放在桌上,見語含羞看向一邊的百里昔:「說好了,你們要陪我打葉子牌的。」
塗鈴想心道像百里昔這種人,陪她打葉子牌該多麼滑稽啊。
「公主,我不會。」百里昔面露難色。
「不會我可以教你呀,這很簡單的。是吧?焰奴?」
「是是是。」鬼焰笑著附和。
塗鈴想不太明白,見語叫他焰奴,他不會不高興嗎?
鬼焰看穿了她的想法,笑著同她解釋:「我與公主認識很多年了,我雖不是她的奴隸,但是也答應了替這夜來城打三百年的工,所以她也習慣了叫我焰奴。」
「打工?」
「是啊,我是祭司大人從黃泉渡撈出來的,我答應過她,要在這裡幫她照看三百年的九命曇。」
「成日養那幾朵曇花太無趣了,所以我便在街頭表演起了雜技,怎麼樣?我這技藝還不錯吧?」
「不錯不錯。」塗鈴想將他吹捧上了天,「你這技藝,窩在這夜來城算是屈才了,你應該去長安洛陽賣藝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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