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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聽到房間裡的聲音?」覃白說。
趙銘傳在中心,他稍慢一些,但這會也走過來了。
他同樣說:「我也聽到了。」
仇說:「昨天晚上沒有。」
聽他們的話,那個聲音必然十分明顯,才能被三個人同時注意。可藺懷生除了發現牆壁後可能存在線索外,竟然完全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奇怪聲音。難道他們勘察的那半邊屋子有什麼問題?
藺懷生已經話到嘴邊,但忽然間,他想起了自己心臟牌中的一句話——
雙邊忠臣都會主動尋找你。
這說明忠臣有辦法感知到他,這對於藺懷生「陣營首領」的身份來說是十分不利的。藺懷生想過自己身上是否被遊戲附加了什麼特點,如果他能夠找出,稍加利用是否能夠誤導對面陣營的忠臣。但在剛才之前,藺懷生始終不明白忠臣會通過什麼方式找到自己。
直到現在,有三個人說他們聽到了藺懷生沒聽到的聲音。
心臟,聲音……
藺懷生重新啟唇,他緩慢地說。
「是不是類似『咚——咚——」的聲音?」
覃白點頭了。
「是,果然你們都聽到了。」
同時,她又很細心地糾正藺懷生:「不過應該更像是『咚、咚、咚』,頻率要更快一點。」
「這樣啊……我的樂感其實不太好。謝謝你覃白。」
藺懷生緩慢揚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說了謊。
其實他什麼也沒有聽到。
但藺懷生對覃白的感謝是真心實意的。
感謝對方幫他判斷出角色牌中自己最不理解的信息。
心臟為什麼能被感知。
因為心跳啊。
而前一晚之所以沒有人聽到,正是因為「心臟」不在安全屋內。
今晚的意外收穫,讓藺懷生極速鎖定了起碼三位比較像忠臣的人,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迅速排出敵方的首領。
之後藺懷生都較為沉默,討論依然主要趙銘傳組織。因為大家的關注點都放在了突然出現的這個聲音上,認為這個聲音很可能和這個房間有關。然後施瑜又說了剛才他們這邊的發現。眾人也嘗試,果然在牆壁的一些地方摸到了不停流動的東西。
仇說:「很可能就是這些東西發出的聲音。」
施瑜說:「那我們要劃開牆壁看看嗎?」
趙銘傳驚異地看了一眼這個姑娘,他顯然想不通對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這是安全屋……」
施瑜啊了一聲,隨後尷尬地笑了笑。
剩下幾人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遊戲提示夜晚過去,安全屋也彈開鎖了。
幾人離開房間之間,覃白突然在距離門邊最近的位置掏出槍朝牆壁連續射了兩槍,牆壁迸裂開一條長長的口子,牆那頭的東西也終於露出了它的面目。
一堆白色如蛋如卵的東西從牆壁里紛紛掉出,在眾人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第100章 猜猜我是誰(7)
這堆東西從外表上近似鵝蛋,或者蠶卵。它們大小不均,不是瑩白色,而是一種無生命的死白。
如果它們真的只是鵝蛋或者蠶卵,哪怕堆疊如山,在人類的視野里也根本不值一提。
可現在它們從破了的牆壁口子灌出來,擠擠挨挨,但沒有一個破裂,反而擠得讓人看出卵裡頭存在著或大或小的陰影。
那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
似乎……活著。
沒有人希望這個想像成真。
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做了這個想像,也許是因為這些卵密密麻麻的數量,也許是因為它們外表裹著的透明黏液。
藺懷生有過很多猜測,但唯獨沒想過牆背後是一群卵。他想到剛才自己用力摁壓牆壁時的觸感,那些流過他掌心的東西如果就是這些東西——
覃白把槍又瞄準了這堆東西,其他老玩家也拿起了武器。他們現在似乎非要驗證這些從外表上確信已經死了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這些卵,看著黏液滴答落盡之後逐漸暴露出來的血紅色紋路。藺懷生也是一樣。
這些紋路的分布也很奇怪。
「它們只在底部。」
施瑜以一種非常細且輕的聲調在說話,仿佛呢喃地唱歌。
但所有人都像施瑜,他們目光灼灼地研究著這些卵,甚至不惜冒著危險靠近。
仇難得說了一句話。
「顏色很漂亮。」
他的聲音倒不算輕細,但也的確壓低了,這似乎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而仇所指的漂亮,是說這些蔓延在底端的紋路顏色顯眼,和原本蒼白死氣的底色相比,就反襯出一種奪目的耀眼。
「是什麼特殊的紋路嗎?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趙銘傳謹慎的建議道。
他們背對著安全屋敞開的門。這時天已經完全亮了,安全屋並沒有陽台或窗戶,唯有從門邊地板投下敞亮的陽光。雖然是清晨的光線,卻很亮很溫暖,把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甚至因為他們遠離了門邊,越拉越長,越拉越長。
門很輕地吱呀一聲,但沒人發現,他們全副注意力都在那些卵上,他們最好能夠挑破其中一個,把裡頭的東西挖出來研究研究。
覃白說:「我打一隻。」
藺懷生也說:「不,還是用小刀吧,創口比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