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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抬頭,看見不遠處神情無比猙獰的蘇柏。
他眼睛猩紅,已經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他在安全屋外待了兩個夜晚後,回來了。
他是拖著一條腿回來的。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面前的四個人:「哈。拜你們所賜,你們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嗎?」
說完,他拿起槍,槍口對準玩家開始無差別的掃射。
第107章 猜猜我是誰(14)
槍聲每隔一段時間響起。
那是外面的事情,裡頭卻靜謐得讓人發悶。
廚房裡一個人也沒有,十分冷清,似乎也因為這份冷清,連窗戶也要用垂下來的帘子遮得嚴嚴實實。明明是白天,廚房裡也仿佛夜晚,和外頭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角落裡擺著一個高大的櫥櫃,和牆只有一點縫隙,形成了一個更幽暗的角落。
而那裡似乎站著一個人。
他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唯有一點隱隱約約的影子,讓人確定那裡的確是有人的。
藺懷生就藏在這。
他背靠著牆和櫥櫃,眼皮微垂,看似放鬆地休息著,但餘光里仍然沒放過對斜對角房門動靜的偵查。
藺懷生會在這裡,還要從剛才說起。
發了瘋的蘇柏對眾人無差別地開槍掃射,眾人起初毫無防備,場面幾乎可以用亂作一團來形容。好在蘇柏傷了一條腿,在最初的射擊後,趁著他換彈匣的間隙,眾人四散逃開,把蘇柏留在了二樓。
眾人幾乎是毫無計劃地散開,沒有人在這時候結伴,兩個人太容易暴露目標了。所以現在藺懷生也不知道其他人藏在了哪裡。
只有外面偶爾的幾聲槍響,說明蘇柏依然不肯放棄地搜尋著。
不透風的廚房有些悶,經過了劇烈奔跑後的藺懷生雖然已經平復了呼吸,但他的額頭還有不少細密的汗。
但正是這一點無傷大雅的狼狽,讓他更美得更逼人眼。
藺懷生不打算坐以待斃,這不是他的性格。他一直玩的都是獵人的手段,絕不可能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如果藺懷生有槍,他甚至還有可能反過來拿槍指著蘇柏的腦袋。
好吧……不該這麼暴力。
藺懷生在心裡不那麼誠意地道歉。
他應該換一個說法,他只是想知道蘇柏在夜裡遭遇了什麼。
剛才的逃跑過程中,藺懷生回頭看了一眼蘇柏。客觀事實是蘇柏傷了一條腿,走得慢是必然,但藺懷生依然覺得很奇怪。
因為蘇柏走路時的姿勢。
他不是一瘸一拐,而更像是完全由一條腿費力地支撐著行動。明明他受傷的那條腿還在那,卻好像被吃掉了似的。
可惜蘇柏大概率不肯告訴他們。遊戲進行到現在,消息成為每個人握有的最大籌碼,蘇柏沒那麼傻,這是他用一條腿換來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他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從他嘴裡撬出消息通關。
但還有一個人有可能知道,那就是仇。
而藺懷生也正在找他。
不僅為了探聽消息。
更因為仇很有可能是「嘴巴」,藺懷生必須要進行確認。
可是從剛才到現在,藺懷生跑過幾個房間,也沒有找到仇。
不知道對方在哪,還是已經死了。
如果死了,那藺懷生很可能就要面對他少了一個忠臣的不利局面,那麼與之相應,他接下來的手段也不得不激烈起來。
忽然,藺懷生聽到了一絲動靜。
很輕,但仔細辨認能知道是男人的腳步聲。
他抬眼,斜對角面向樓梯的那扇門並沒有被打開,藺懷生就知道,現在走進來的這個人重複著剛才他的路線,是從餐廳與廚房相接的這一側門進來的。
而藺懷生現在所處的櫥櫃夾角正與和餐廳連通的門同側,也就意味著他看不到進來的人,對方更不可能看到他。
不是蘇柏。
蘇柏現在不可能是這種腳步聲。
藺懷生整個人的姿態依然是很放鬆的,但呼吸卻完全屏住了,他像一隻隱匿在黑暗中的豹子,擁有絕佳的耐心,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只等目標慢慢走近他的視野範圍。如果廚房裡現在有一絲光亮,就能看到藺懷生眼中那種如同獵人般的銳芒。
但是藺懷生先在黑暗中看到了別的光源。
幽藍色的,小,但在黑暗中亮眼。
藺懷生知道他找到目標了。
「Mouth。」
幽藍色的光源晃動,來人立刻通過聲音辨別出了藺懷生的位置,仇的臉隨之顯露。
仇走近,兩人碰面。
藺懷生先說道:「看來你看到我留的記號了。」
剛才,藺懷生一方面主動尋找仇,另一方面他也在一些隱蔽的地方留下了記號,「M」,也就是mouth。六張身份牌的英文首字母正好都是不一樣的,能夠最先想通其中關鍵的,最有可能是持有這張身份牌的人。
到此為止,藺懷生的猜測都沒有錯。
仇頷首,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是我的首領嗎?」
他問得很直接,等同於把一切挑明來說,也很符合他的性格。藺懷生知道這是決定他們接下來能不能彼此信任併合作的時候了。他正要回應,但他的嘴卻似乎脫離了藺懷生大腦的控制,毫無修飾地直接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