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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黑髮,藺懷生又氣又笑。
「今晚為什麼自作主張過來,不怕死嗎?」
龍舌蘭說:「竹葉青這陣子有點小感冒,今天晚些時候去看望他,從他那裡知道您剛離開的事。」
「竹葉青看起來毫無疲憊,想必大人溫柔對待了,只是我們兩個難免怕大人委屈了自己。」
看起來,龍舌蘭是雙生子裡更會說的那個。
於是藺懷生朝白蘭地勾了勾手指。
他的目標明確,超出雙生子的意料之外,畢竟之前每一次他們都是共同取悅藺懷生。他們發現這位血族不僅對食物挑剔,更對人類的肌膚和體溫貪婪無度,這也是他們兩個人之前一度受寵的原因。
白蘭地看了一眼弟弟後,二話不說來到主人的身邊。
藺懷生摘下手套,仿佛賞賜一樣丟到了龍舌蘭的身上,可真正的眷顧給了白蘭地。藺懷生肆意地撫摸著自己的所有物,到後來坐到了白蘭地的懷裡。
而龍舌蘭只能得到一副毫無體溫的手套。
藺懷生掀了掀眼,對著被冷落的、嫉妒難掩的龍舌蘭說道。
「我不喜歡話多、小心思也多的人。」
「如果有小秘密,最好藏得好一點,不要讓我發現。」
第76章 進食遊戲(5)
藺懷生太知道怎麼懲罰一個人。
用言語,用感情,手提溫柔鈍刀,但是割人最痛。他簡直是感情里戰無不勝的強者,用著他最拿手的好戲,而每個世界那些新的皮囊和故事也通通來為他妝點。
龍舌蘭壓住急促的呼吸,那些話語令人傷心,傷心必然有疼痛,而疼痛會帶來興奮。
他不想藺懷生看到。
畢竟生生是那麼的聰明,他每次總要想很久的藉口才能掩飾過去。
龍舌蘭垂下眼,前額稍長的碎發遮擋住他的眉與眼,看上去十分令人憐惜,仿佛他犯了什麼錯都會讓人原諒。
「我和您道歉。」
「您路過房間門口的時候,我從等待時的雀躍到最後的失落,那種沒有被選擇的滋味,我不想再體會了。」所以這是他選擇主動出擊的原因。
可藺懷生沒有回應。這讓龍舌蘭甚至想要馬上抬頭,哪怕暴露自己眼中洶湧的情愫也無所謂。而在他抬頭之後,他看到與藺懷生言語上冷漠相反的,是他帶著興味笑容的表情。他仿佛饒有興致地觀看一場馬戲,而龍舌蘭只有盡力演出,才能博得看台上這唯一觀眾的掌聲。
於是一場馴服開始上演。這是每個世界固定的戲碼,每一次,藺懷生都會從看台上走下,拿起訓誡的皮鞭。從訓誡到馴服,祂的意志越來越乖順配合,可訓誡還是每一次發生,那麼所有不痛不癢的鞭笞,都成為了無心插柳的調情。
龍舌蘭也露出一絲笑容,壓抑的興奮和雀躍全都要掙脫鎖鏈。純黑色的大床,就回到第一個世界的黑暗囚牢,那張緊緊挨挨容納著兩個男人的單人床,那是祂一切感情的開端。而生生此刻就在這張輪迴的床上,龍舌蘭想要立刻回到他身邊,重啟那段最快樂的時光。
龍舌蘭從來不介意當狗,也不認為狗在感情里是一種被貶低與蔑視的代稱。因為他被馴服了嘛,而在人類的征服史里,狗是最親密的夥伴,是被馴服得最成功的物種。
當龍舌蘭自詡狗時,他就主動拋棄了作為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在這張床上,他與藺懷生之間的距離,他不用行走的方式完成,而像一隻真正的狗一般,手肘和膝蓋並用,慢慢地爬著靠近他的主人。這期間,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藺懷生,又沒有那麼乖順,是屬於狩獵前的鋒芒。
這整個過程,藺懷生完全沒有阻止,直到龍舌蘭將下巴輕輕地搭在藺懷生的掌心。這需要他完全地趴下來,一個人類的身體和內心都低到了塵埃里。
藺懷生抬手,托著龍舌蘭的臉。不需要他這樣做,就是原諒了他之前的放肆。
白蘭地在藺懷生身後抱著他,他看著藺懷生和龍舌蘭的交鋒,但看不到藺懷生的表情,他只會狹隘地往一個個值得嫉妒的方向猜測。
比起能言善辯的雙生子弟弟,白蘭地也有表達他自己小心思的方式,他趨近藺懷生,胸膛和侯爵大人的後背不動聲色地緊貼,他知道對方喜歡這個。
「大人,如果您罰龍舌蘭,我也需要您的懲罰。」
他幾乎是貼在藺懷生的耳邊,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徐徐地撲灑在了藺懷生的耳骨上。
「我跟他想了一樣的事。」
面前的這個表示親昵,身後的也來貼近,好像和一開始的那個血肉與骨搭成的囚牢沒有什麼差別。
藺懷生側過臉來,看著白蘭地用更為平靜沉穩的表情訴說他們兩個的真心話。藺懷生突然撲哧一聲笑開,他原先表現出來的怒氣好像如被拂去的烏雲一般散了。他不再為難人,反而湊到白蘭地的唇邊,給了這個誠實的奴隸一個獎勵的吻,看得龍舌蘭眼熱極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藺懷生好像毫不吝嗇他的吻。他完美地演繹一個耽於享受的血族,主動給予任何一個玩家輕浮的感情。儘管這是祂分攤風險的伎倆,但現在卻開始對每一個輕易得到青睞的碎片心生嫉妒。
龍舌蘭幽暗的眼睛注視著那張和他一樣的臉和藺懷生接吻,還有另一個影子透過他的眼睛看著這一切。這個畫面在撩撥氣氛中又摻雜了幾分詭異,龍舌蘭喉嚨滾動,受傷的喉嚨因此泛出更多血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