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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1驟然出現的聲音讓藺懷生不由一愣,畢竟這是對方第一次隨他進入副本,藺懷生還不習慣。
但他很快說道:「751先生是說我消極怠工嗎。」
751沉默了一會:「我沒有這個意思。」
它便又不再說話。
藺懷生卻主動和他說:「他們幾個的血現在嘗起來可都不怎麼樣。」
751頓了頓:「……可以幫你屏蔽味覺和嗅覺,玩家需要嗎?」
這是它所能為藺懷生做到的,至於尋找其餘更多符合口味的血奴,則只能通過這個副本里的他們。
藺懷生莞爾一笑:「不用。」
「我提這點,是想和751先生猜謎。」
751訝異之餘更有些受寵若驚,它能夠感受出先前藺懷生並沒有很高興它的出現。
「猜什麼?」
751很配合地回應。
「包含竹葉青在內,他們四個的血液不同程度、但無一例外變得難喝。唯獨剩下了一個人,不是格外特別嗎?」
751說:「皮斯科。」
藺懷生點頭。
「你猜他會不會來。」
「我猜他會。」
藺懷生也不需要751回應,他自言自語地說完,然後望著窗外的大雪。
雪天啊,他在這個世界仿佛已經把一輩子的雪看盡了。
於是,這座宅邸的主人第一次在白天命令血仆放下窗簾。
「……我以為你還會喜歡看雪。」751說。
這次輪到藺懷生沉默,而751不知道這種沉默算好還是不好。連他們都不能洞悉了解藺懷生的全部,751自然也不會特別。
可好像藺懷生願意對751放水,向他吐露一點秘密。
「我已經看過最好的了。」
……
藺懷生對於皮斯科的猜測不錯。而皮斯科又遠不如雙子和竹葉青的小心思多,藺懷生幾乎不需要怎麼布局,皮斯科就已經鑽入圈套。
床上的藺懷生翻了個身,面向悄悄爬床的男人。
「他們沒告訴你,我的作息放在血族的角度來算是晝夜顛倒麼。你這時候來,不怕我睡著了根本不理你?」
皮斯科因為藺懷生的主動顯得侷促。他只覺得懷裡多了一片柔軟,但這種柔軟並非隨意可以拿捏,其中有著一根韌性的筋骨,沒有誰可以真正馴服。因此皮斯科和藺懷生相處時總是不占優勢的,只是在不自覺受吸引的過程中,下意識地表現出雄性追求與占有的本能。
皮斯科摟住藺懷生,當他手臂一圈,發現是如此得輕易,仿佛藺懷生不是天生這般瘦腰,而是在近日的厭食中憔悴的,皮斯科無意識中已經蹙眉。儘管此前他根本沒注意也沒機會丈量睡衣下的真相。
發現這個事實,反而促使了皮斯科果斷吐露他的來意。
「你都沒有主動找我。」
如果雙子可以,為什麼他不可以?甚至皮斯科作為祂的一員,知道更多對自己有利的訊息。
人的血液在幾大汗腺的地方會散發更濃烈的味道,皮斯科撫摸藺懷生的臉時,他的手腕就逆著輕輕蹭過藺懷生的臉頰,藺懷生的鼻翼翕動,久違地聞到了香甜的血液。
男人的撩撥很青澀,他在這一方面還不開竅,也不知道如何修飾,但勝在足夠赤誠,足夠直接。
他的目光帶著滾燙的熱意,而手指也僭越地停留在了藺懷生的喉嚨。對於任何一個物種,不夠親密,碰喉嚨都是一種挑釁。皮斯科不會不知,那麼他就是想做藺懷生的親密。
最難纏的考官,當然要以最優異的表現打動對方。
皮斯科暗示道:「我不比他們差。」
這的確近乎事實。
藺懷生也給了回應。
「如果沒有竹葉青改造血液,你的血一定最吸引我。」
皮斯科呼吸一滯,為藺懷生的後半句,為藺懷生的前半句。於是雀躍欣喜與遺憾惱恨幾乎不分先後地占領高地,統帥皮斯科的理智。
皮斯科屏息,而呼吸的暫停仿佛打破這個肉體的限制,皮斯科的思緒藉由祂的本體無限暢遊,他可以在一瞬間內想非常多的事情,比如他就同時想了「如何再一次用血液吸引藺懷生」以及「殺掉竹葉青」。
藺懷生是極有天分的語言專家,幾乎三言兩語就已經煽動了皮斯科,讓他幻想、讓他墮落。
在黑暗中,皮斯科的金眸依然可辨,但現在眼睛中不斷地湧現黑色的物質。藺懷生沒有打擾,而幾乎在靜靜地觀賞,只是當皮斯科的眼睛就要完全變黑的時候,他又狠狠拽住了韁繩讓惡犬清醒。
「可沒有竹葉青,最吸引我的人應該是初擁我的那個血族。」
藺懷生甚至不惜更為殘忍地直接把那個名字挑露。
「是阿琉斯。」
「那麼現在,皮斯科你能為我解答,為什麼我那位父親大人的血液到了你的身上了嗎?」
兩人之間的旖旎驟然摻雜危險的肅殺,但藺懷生竟然還主動拉近了他們彼此間的距離。他的手也來撫摸對方的臉龐,就比皮斯科剛才的手段高明多了。
指尖蓄意露出尖長的指甲,每一次玩鬧似乎都裹挾著一次刺殺。他完美地詮釋著美麗的生物多伴危險的真理,他讓皮斯科必然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臟無法遏制地狂亂跳動,他很壞心,先用這種方式讓皮斯科為他死一百次。
最終,藺懷生的指甲停留在了皮斯科的眼尾,是只要蓄意就能立刻捅穿這雙眼睛的危險位置。但藺懷生已經讓皮斯科變得已經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