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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懷生爭分奪秒地查看了一樓西側,除了已知的廚房和餐廳,這裡還有花房和幾間雜物間。開放的花房擺滿了栽培的花卉,看似密集,但並不能藏人,雜物間也沒上鎖,但藺懷生從中翻找到了不少可用的工具。
花房的西側有一個向外連通的門,順著一條小徑穿過大片草坪,遠處是一排鐵欄杆,但到那裡也還沒有出去。鐵欄杆的那側似乎有一棟建築,它和主堡之間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中間還有鐵欄,但從整體布局來看,它的確屬於城堡建築群的一部分。至於更遠處,就已經是鬱鬱蔥蔥的林場。
如果管家在這裡,那麼祂會毫不吝嗇地為祂最心愛的客人解釋道,那是林中的狩獵別館。
據蘇柏的話,仇第一次單獨搜查時就去了外頭,那麼他查看了那棟建築了嗎?
那裡有什麼?
藺懷生嘗試著推開這扇近在咫尺的門,但他這時也發現,這扇門在所能看到的地方竟然沒有鎖眼。
這是一個不需要鑰匙的門。
也就意味著這是一個依靠機關的門。
時間緊迫,藺懷生推了兩把發現沒有收穫,就果斷地放棄。這時,他注意到身側、也就是側邊走廊的盡頭,在餐廳和花房之間的牆壁有一個向內鑿的神龕,一隻向下飛的天使雕像供奉在那裡。天使的手盡力地伸著,不知道要觸摸人世的什麼東西。
這尊天使神像不高大、不雄偉,從雕刻的功夫來說,在這一城堡的神塑中也許是最為普通的那批次,但藺懷生還是不由自主地凝看著。就是因為這座城堡里這種宗教神性的東西大面積地鋪陳,藺懷生現在每看到一個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簡直到了多疑的地步。
這可是一個有惡魔的城堡。
虔誠給誰看呢。
這時,槍聲猛烈地響在一樓中央,這對藺懷生來說是一個有些危險的距離。他如果大膽,稍加回去一點就能觀察到所發生的動靜;如果謹慎,花房這邊還有幾間堆滿雜物的房間,更甚者他可以順著餐廳重新回到廚房那個原來的角落。觀眾在直播間鬧得再凶,也不可能泄露玩家的行蹤。
但很快,藺懷生還聽到其他聲音,只不再有槍聲。他很快意識到是有人正在和蘇柏對峙,甚至還有可能成功制服了蘇柏。
藺懷生當機立斷往回沖,正碰見仇一腳踢飛了蘇柏的手槍,手槍在地上打旋,正好往藺懷生這邊來。
藺懷生立刻踩住槍柄,迅速拿起鎖上保險。
傷了一條腿又失去武器的蘇柏完全不是精幹矯捷的仇的對手,自然被對方制服。但走近後,藺懷生注意到仇的手臂有受傷痕跡,雖然傷口不太嚴重,只是子彈的擦傷,但有傷在身對於一個人來說難免不變。
而蘇柏似乎也覺得能報復一個是一個,這會就是狼狽地被仇摁在地上,也要費力地扭過臉來沖仇不懷好意地笑。
「你也受傷了啊。」
他直勾勾地盯著仇的手臂,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說道。
「你也是個殘廢了……」
看他那種眼神,仿佛隨時打算和仇魚死網破,只要專攻仇現在受傷的最薄弱位置,必然能讓仇遭受比現在多幾倍的痛苦。而到時候,搞不好仇的手臂真的會廢掉。
藺懷生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他從雜物間搜羅到的有用東西——麻繩,把蘇柏結結實實地捆綁起來。
酷哥仇給了藺懷生一個讚賞的目光。
狠人才和狠人一塊玩。
而有了麻繩,仇也終於能夠空出手,他低頭查看了下自己的傷勢,嘶了一聲,轉頭就給了地上的蘇柏一腳。
還是踢在蘇柏受傷的那條腿上。
受到羞辱的蘇柏死死地瞪著這兩人。
「你們——!」
「你什麼你。」仇不耐煩說道,「我不喜歡玩這種你追我逃的遊戲。」
「所以今晚你就留在這吧。」
仇寒冰一般的眼神表明他說的是真話。
直到這時,其他人也終於陸陸續續地出來了。蘇柏被這些人圍在中間,而他被捆在地上只能蠕動,他甚至看到趙銘傳和施瑜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蘇柏直接崩潰了。
「明明說好的——!」
「不是說好的嗎!一人輪流出去一次!」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
「你們看看我的腿,你們看啊!你們都毫無愧疚嗎?」
蘇柏不斷地控訴著,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這些話所指的對象是藺懷生。藺懷生靜靜地聽著,沒有太多表情,也沒有太多想法。
在當時,他只會在蘇柏和施瑜中二選一。
那時他認為蘇柏是陣營首領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他把蘇柏投出去了。如果當時他心裡持相反的看法,他同樣會把施瑜投出去。
施瑜皺著眉,她現在還在那些槍聲的後怕里,即便是被捆起來的蘇柏也讓她不是很放心。
她低聲道:「你可以和我們說,我們一起找出那個違反約定的人。但你為什麼對所有人遷怒?」說完,她還四處張望,似乎在找那把讓她嚇破了膽的手槍。
就在這時,窗外的太陽逐漸落幕,這宣告著夜晚又將來臨。
仇冷漠道:「就留他在這。」
看來他的確存了不管蘇柏死活的打算。
覃白之前沒說一句話,卻是第二個轉身走的。遊戲場的玩家骨子裡都是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