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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太好笑了!!】
【真的好好笑……!!!!】
【嘻嘻嘻嘻……】
這種荒誕所帶來的的喜劇效果達到了極致,觀眾們笑成一團,整個直播間裡都是他們用文字發出的笑聲。這樣極致的快樂讓他們奔走相告,於是湧進來更多觀眾,接下來他們似乎都還想看到玩家們落入遊戲陷阱而吃癟的樣子。
為此,這些觀眾甚至選擇和魔鬼站邊,他們只是快樂欲望的俘虜。
整個直播間的狂歡讓藺懷生覺得不是很舒服。他一皺眉,就引得身邊那個人看他。
祂幾乎立刻猜到了是怎麼回事,難得的,祂發出像人類一樣不耐煩的嘖聲,再接著,祂的手指在藺懷生座椅的扶手上叩了叩。
頓時,直播間先前的評論似乎像被垃圾處理器過濾一遍,全都被絞了個乾淨。再那之後的評論,也只三三兩兩齣現。
玩家們的關注點更多在當下。仇擰眉逼問西裝管家:「你是要說剛才那些惡魔還活著?」
管家微笑著,搖了搖頭,但並沒有給出確切答案。
仇最不耐煩這種故弄玄虛的舉動:「你什麼意思。」
管家只是笑嘆,祂垂著眼睛,還有單片眼鏡,使人根本看不清祂眼中到底有什麼情緒,但覺得祂根本沒有管家的謙卑和得體。
仇冷聲道:「你根本不是什麼管家吧。」
藺懷生聽了後抿住嘴唇,防止自己快樂地笑出聲來。畢竟以祂的模樣和氣場,別人多看幾眼也不會把祂認為是一個單純的管家。仇恐怕就把祂當成披皮的惡魔了。
這樣看來,祂的演技一向很差。
但藺懷生很快也承認,後知後覺和祂玩了幾個副本的自己也不夠聰明。
帶著白手套的手移動到了椅背,這使得他們之間更近。祂整個人如同把椅子和坐在椅子裡的人攬在自己的範圍內,也當然看到了藺懷生忍笑的表情。
藺懷生覺得自己的後頸被西裝料子輕輕蹭了一下,那種感覺有點像被提溜了一下後脖子。
明明對方什麼也沒有說,但藺懷生覺得那也許是祂的反擊,是沒有攻擊性的反擊。
藺懷生也變得願意配合這種遊戲。
管家似乎更加愉悅,但祂的愉悅只對藺懷生。
祂抬眼時,眼中又全是一種漠然和厭煩。
祂真的很高,在場的玩家又都坐著,他們不得已地仰視祂,看祂如同在看一座巍峨聳立的山峰。而祂仿佛沒有感情的黃瞳俯視著這一群人,一種無形的威壓向四周彌散。最後,只有他身邊用手臂圈出的那一小塊地方倖免。
「這位先生。」
祂直接點名了仇。
「你問得太多了。」
藺懷生抬頭往上看祂,這個角度的祂眼睛就仿佛是金色的。
又或者本來說不定是金色的。
藺懷生對顏色沒有強烈的喜好,但他討厭純粹的黑和白,金色像陽光,相比較則更討喜。提到金眸,他繞不開河神。
一、二、三……
藺懷生忽然發現,這雙眼睛已經陪他走過這麼久。祂曾經千變萬化,但不知不覺中有些特質慢慢固定了下來。
「那什麼是不能問的呢?」
祂發現是藺懷生在說話。
祂垂下眼,看到藺懷生仰著臉專注地直視著自己,似乎是在給他的同伴救場。祂又沉默了,但與剛才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現在這位管家垂下頭的樣子似乎十分弱勢,蘇柏等人甚至想要揉一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半晌,管家輕聲說出一句。
「藺先生,你也不能問。」
祂嘆了一口氣,再次重複道:「我很遺憾……但您也不能問我。」
然後祂直起身,環視眾人後留下一句話:「在固定的時間段內,我只回答每個人一次問題。」
施瑜脫口道:「你之前根本沒有說!」
管家回應:「女士,你之前也沒有問。」
施瑜就像用完了為數不多的勇氣,悻悻地抿起嘴唇。但她的表情里滿是懊悔,顯然知道他們又被這個狡詐的遊戲擺了一道。
管家又問:「那麼大家還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祂的目光集中在除了藺懷生和仇以外的四個人身上。
但這之後沒有人再開口了。
最後是趙銘傳作為代表婉謝了管家的「好意」。
「我們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會再請教閣下的。」
實際上仍有無數的謎團在他們面前。
固定時間段內是什麼意思?
幾天?
還是幾次惡魔夜?
窗外傳來白鴿的飛聲,它們成群從窗子外面的世界飛過,像發令槍,像喝彩旗,揭示新的一場比賽的開始。
當連提問都成為一種持有的資本時,玩家們就會更謹慎,同時更吝嗇分享。
……
後來藺懷生沒有和其他人結隊,而選擇自己一個人上二樓。刻在頂面的諸天天使便在他上樓的過程中全程慈愛地注視著他,藺懷生也抬頭看著他們。
他的身後響起略帶委屈的聲音。
「你都沒有發現我嗎?」
藺懷生停下來,明明先走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他身後。
樓梯一上來是衛兵廳,兩人現在就在這。
衛兵廳沒有真正的衛兵,只有一些陳列的盔甲。衛兵廳朝北,這裡有二樓最大也最漂亮的落地彩窗,每一扇小窗上似乎都呈現了《聖經》的故事,當陽光從外頭折射進來時,彩窗的光輝,銀色盔甲的光輝,通通都落在祂的臉上,襯托祂這張稜角分明的臉更加立體、鋒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