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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祂能做什麼?
只好輕抿嘴唇,給出承諾:「下次會的。」
第102章 猜猜我是誰(9)
和神明做約定最大的保證,就是神明永不毀約。
而祂也從來沒有對藺懷生失信。
兩人聊過輕鬆的話題後,藺懷生說:「我打算在二樓檢查檢查。你呢?」
祂說:「處理事情。」
因為祂剛開始的口吻,老實說藺懷生還以為對方是專程來找自己的。
藺懷生反思了下自己的過分自信,然後問:「方便說嗎?」
祂說:「沒什麼方不方便的。」
說完,祂瞥向藺懷生的目光里流露寵溺的無奈:「你們不是捅出來一個洞?破口不能留著,惡魔蛋也不能就放在那。」
這沒有什麼好隱瞞。二樓視野開闊,只要藺懷生沒有離開,總會看到祂進出昨夜安全屋的場景。
藺懷生聽後沉吟:「但我肯定不方便跟去看。」
但他說這句話也多止於調侃,而非埋怨。有時候藺懷生對於遊戲極致體驗的追求到了一種古怪的地步,他不喜歡被讓。
在這一點上,神明現在和藺懷生已經有了充足的默契。
祂從藺懷生手裡取回了眼鏡,戴好,現在祂又是管家了。
「我很抱歉,也很遺憾……生生。」
祂繼續管家的言辭,抱歉與遺憾藺懷生在這場遊戲中也不享有特權,但最後親昵的愛稱,又說明祂依然是祂。
祂對藺懷生露出微笑:「我們下次見。」
他們每一天都會見面,那祂所謂的「下次」,是只願意兩個人的特定,因此祂有了無限的期待。
藺懷生也對祂揮了揮手,隨後一個留在衛兵廳,一個前往臥室。
衛兵廳直接與樓梯銜接,也位於二層的中心位置,它所處的南面是巨大的落地彩窗,而北面則正對著樓梯的浮雕牆。彩窗斑斕的彩光直接投射在牆上那些天使與神明的臉上,仿佛已經讓人直接接觸到了天國。無論以這座古堡為載體的遊戲有多麼詭譎和惡劣,古堡本身的藝術價值卻不容否認。
藺懷生欣賞了一會,轉身時也正好看到祂的背影從左側走廊中消失,於是藺懷生也繼續他的正事。
前一天蘇柏單獨搜查的二樓,但很可惜的是,大家都還沒有就自己所搜到的線索進行分享和交流,就不得不先應對接踵而至的意外。關於白天搜查古堡的線索沒有分享,關於夜晚雙方的遭遇也沒有分享,以至於現在藺懷生獨自有時間思考時,他心裡不免想:到底是無暇分享,還是有意不分享?
所以對既單獨搜查二樓又離開安全屋的蘇柏,藺懷生沒有太多信任。僅從單獨行動的時間線來看,蘇柏能做、能隱瞞的都太多了。
藺懷生一邊在衛兵廳里翻找一邊不斷梳理思緒。
通過昨晚【心臟】牌的連鎖反應,藺懷生更相信覃白、仇和趙銘傳三個人拿了忠臣牌。剩下蘇柏和施瑜,也幾乎是在這兩人中出敵方首領。目前雖然不知道是哪一個,但藺懷生打算先把他倆捆綁起來標成敵方打。
這個遊戲勝利的規則是在自己的安全屋內把敵方首領投出安全屋。
如果藺懷生運氣好一些,也許第一輪就可以選中,遊戲便結束。但情況沒這麼簡單。
首先,藺懷生不知道安全屋的輪次。也許有,且藏在古堡中的某個角落作為線索等待玩家發掘。但這是一個非常大利的線索,必然是運氣與危機的集合體。
藺懷生無法確定安全屋的主人以什麼樣的規則進行輪流,但在對於一個輪次中具體的回合數已經有了判斷。
所謂的一輪,就是六次的安全屋,對標的是玩家的數量。當他們六名玩家都當過安全屋主後,這個輪次才算結束。
那麼如果藺懷生到了自己的輪次,卻無法投出正確的人選,他就必須再等一輪,那麼其中的變數就太多了。
其次,根據藺懷生對自己卡牌的判斷,其他人的身份牌也一定有能夠使用的技能。一旦玩家釋放技能,就必然產生影響,那麼事先以為的運籌帷幄,到頭來也不過機關算盡太聰明。
所以藺懷生現階段第一要做的並不是找出敵方的陣營首領,而是要先摸清楚四個忠臣的技能和他們各自的陣營。
自己這邊的【眼睛】和【嘴巴】,一定要儘早相認,也要儘可能地欺騙對方陣營的忠臣。
藺懷生腦海里想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眼前他也正好發現了線索。
藺懷生看到在一扇彩窗的角落有一片碎鏡。注意到它很難,這片鏡子碎片鑲在彩窗上,它周圍全是五彩斑斕的玻璃,也把散射的彩光分在了它身上,這片碎片已經和彩窗融為一體,成為其中的一個色塊;但注意到它也算容易,因為它幾乎是所有色塊里最亮的。
藺懷生慢慢走近。
它的對面,天使們或彈琴或歌唱,環繞在一起正散布著天國的福音,鏡子也正映照著它們。浮雕的美麗在這片碎片裡顯現出不詳的厄運,絢爛斑斕的彩光盡褪,只有單一的黑與紅纏繞在每一個天使的身體和臉上。
它們的翅膀變成了黑色,臉則是紅的,彈奏的豎琴變成了人骨,散下的福音其實是瘟疫。這一枚小小的鏡子碎片,卻把世界呈現出了完全顛倒的兩副模樣。藺懷生不由想起了他在一樓會客廳看到的那張雕刻滿了人手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