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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找個東西把他的手腳捆住,要麼先打暈。」
覃白二話不說,直接用槍托給趙銘傳的後脖頸來了一擊,一個一米八的男人就從他們中間滑倒在了地上。
藺懷生看向覃白,覃白朝他抬了抬下巴,露出那種在自己專長領域而有的一絲驕傲神情。
覃白和施瑜沒再離開。
施瑜看了看昏迷中的趙銘傳,有些無力地問:「現在該怎麼辦。」
「等。」
藺懷生說完,覃白瞥了他一眼,但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藺懷生進而說:「等白天。我們離開安全屋後再看看趙銘傳的情況,得弄清楚他這副樣子會持續多久。」
儘管這是一個很被動的方式,但目前來說也只能這樣了。
但藺懷生隱瞞了一點沒說。
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麼對趙銘傳使用技能的人顯而易見。
在趙銘傳出現異樣之前,是仇剛從安全屋裡離開。
他從玩家的視野里離開,但不意味著他這個人完完全全的消失。相反,他很有參與度,不僅受到其他玩家的關注和懷疑,也時不時主動挑釁升級事端。而他現在就通過類似禁言的方式,讓他即便離開之後也依然把控著遊戲的一部分走向。
仇很可能是嘴巴,而「嘴巴」是藺懷生這一方的忠臣。
仇以這種方式暴露自己,等著一直沒有露頭的首領主動來找他。這可以說是他的誠意。
所以藺懷生等天亮,也是在等天亮後和隊友確認身份的機會。
三個人圍在一起坐著,並沒有說話。此時他們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渴望一場休息。不要看遊戲裡晝夜交替,白天的古堡和晚上的安全屋交替分明,但時間在這場遊戲中以一種詭異不可捉摸的速度流逝。他們名義上在每個夜晚打開門、一窩蜂地湧進二樓的某個臥室,但實際上根本連沾枕頭的機會都沒有,大腦無時無刻不間斷地承受高強度的刺激,整個人已經到了極限。
這種狀態藺懷生很久沒有體會過了。做小郡主的時候他養尊處優;而菩薩的神明之軀根本沒有人類的疲勞;至於上個副本血族的他,雖然晝夜顛倒,但生物鐘也勉強算規律。如今的遭遇倒是和當初最開始他與那個名叫Centipede的男人鬥智鬥勇日夜提防、為了演戲而不得不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很像。
而Centipede是祂的模樣之一,藺懷生念C的名字次數多了,便也有些想祂了。
祂,那樣的泛指而特指。
不會再有另一個存在夠格能稱之為「祂」了,起碼在這整個遊戲世界裡。
那麼用祂這個字來將對方區分也足夠了。
但藺懷生還是覺得,或許祂的確應該有一個名字。
施瑜在想心事。不知道想到了哪裡,她忽然啊了一聲,向藺懷生求證地望去:「我記得你白天時說在二樓衛兵廳的一面碎鏡子裡看到了很奇怪的景象。」
藺懷生不明白她怎麼忽然提起了這件事,點頭道:「是,怎麼了,想到了什麼嗎?」
「那面鏡子裡,善的變成惡的,天使變成惡魔,我記得惡魔就是紅眼睛吧?」
施瑜壓低聲音,但她似乎猶不放心,還回頭查看了下昏迷之中的趙銘傳,看他是不是醒了。
「你們剛才看到了嗎?他就是紅眼睛……」
覃白皺眉:「你的意思是,惡魔把他變成了同類?」
這是覃白下意識的猜想。她看向另一邊的藺懷生。
因為她同時也記得藺懷生說這很有可能是玩家身份牌所附帶的技能,趙銘傳就是中了誰的招。
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猜測,也將勢必引去不同的遊戲走向。
但施瑜搖了搖頭,還給出第三種可能。
「也許《惡魔夜》的惡魔不在外頭,牆壁里也只是未成型的殘次品,真正的惡魔就在我們身邊。」
「所謂的人類,其實才是這場遊戲的惡魔呢。」
覃白不能接受。
她雙眉死死地皺著:「這太荒唐!」
但藺懷生覺得施瑜的猜測不無可能。
因為他也看到過自己雙眼通紅如一隻惡魔的樣子。
如果他們這些玩家其實才是惡魔,可以在人類和惡魔之間任意變換形態,那麼把玩家投出安全屋的這個行為到底是在同類之間的爾虞我詐,還是捕食鏈之間的獵殺。
藺懷生也不敢肯定。
藺懷生說了一句:「如果真的有《惡魔夜》這款遊戲,我試玩以後會給它打差評。」
「故弄玄虛得有些讓人反感了。」
其他兩人沒應,但從神情來看顯然是贊同的。
……
這之後,天亮了。安全屋的門鎖彈開,藺懷生和覃白把趙銘傳先拖出安全屋,然後把他搖醒。
醒來之後的趙銘傳眼睛仍然有些紅,但比剛才的模樣要好多了。他看著這些把他打暈過去的人,臉色鐵青,下意識要張開口罵人,但他馬上又懊惱地閉起來了。
藺懷生很仔細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正當他想著是繼續進而試探趙銘傳,還是找個機會去和拿著嘴巴身份牌的仇匯合時,一枚子彈破空直接射穿了他們這邊安全屋的牆紙。
從槍響到子彈射穿某個物體,這一系列的聲音是極為特殊的,聽過一次槍響的人就絕對不可能忘記。四人立刻抱頭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