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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了。」
暗示著,這個遊戲現在輪到他做主了。
與此同時,遊戲也對他發出了提示,讓他選出兩個今晚離開安全屋的人。
施瑜也放棄了再說。但這不是她的絕望,她反而孤注一擲。
即便藺懷生今晚一定會把她投出去,但誰能保證今晚就一定是惡魔夜呢?
比如現在,覃白內心的想法正源源不斷地被施瑜感知,增強了施瑜的這份瘋狂與自信。
多虧了藺懷生,施瑜原本不知道一件事,但現在她從覃白的大腦里知道了——
覃白自曝身份說了技能,但也對所有人留了一手。她說自己能夠預知每晚是不是惡魔夜,但卻沒說其實有一定的失敗率,第一輪預知成功的概率是50%,現在第二輪上升到了70%。
但只要不是百分百預知,就一定有不確定的尷尬境地,而今晚就是。
覃白今晚的預知技能失效,並不能確定惡魔夜到底會不會出現。
既然藺懷生說他敢賭,那施瑜有什麼不敢賭的。
真是惡魔夜,那就願賭服輸;可如果不是,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搞死這些人,先殺覃白,就能加快房間輪換,再等到她的安全屋……
施瑜的臉色越來越沉靜,但她眼睛裡間或閃爍的光又泄露她本人此刻的激烈瘋狂。
藺懷生沉吟了很久,仇和覃白以為他是在猶豫另外一個必須要投出去的人選,可直到藺懷生把他的想法公之於眾,他們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他公開地對遊戲發問。
「如果我現在走出安全屋,這個房間是不是就會徹底關閉,所有玩家都不能留下。」
覃白皺眉:「你想幹什麼。」
即便同屬一隊,覃白也依然覺得藺懷生有時候過於劍走偏鋒。
安全屋門口的提示燈閃爍了一下。
【玩家藺懷生,請不要違反遊戲規則。】
藺懷生卻說。
「可我就想所有人都離開安全屋。」
這句話是他對遊戲說的,口吻仿佛可以打商量一樣,更讓整個場面荒誕而詭異。
而下一句話是他對另外的玩家說的。
「你們都還沒有見過惡魔的樣子吧?」
剩下的人都覺得,藺懷生他瘋了!
出去做什麼,餵惡魔嗎?
仇甚至想到了那個露出惡魔尾巴的西裝管家,忍不住開始懷疑藺懷生是不是和這個npc私下裡達成了什麼勾當,把其他的玩家都拉去做惡魔的口糧。
機械的遊戲規則也為這個人類的瘋狂而震驚。
但片刻後,連遊戲也加入瘋狂。
【你想要見惡魔?】
【不用那麼麻煩,它們不是就在這裡嗎?】
遊戲系統本身甚至發出了桀桀的笑聲,隨後,整個「心臟」安全屋的內壁不斷地震動,牆的另一側似乎有東西不斷地碰撞,想要擠進屋子裡。
「它們來了。」
是仇說的,房間多處就被撕開或大或小的口子。
之前在第二間安全屋、也就是趙銘傳的安全屋時,人類劃破柔軟的牆壁,發現了隱藏在牆後的惡魔卵。那時候它們是死的,但現在它們活了。
這些未成熟又亟待成熟的惡魔,用它們不那麼強大、但更畸形的身軀,彎著腰、曲著腿,透過一個個牆壁的洞眼向裡頭垂涎地窺探。遇到被撕開的大洞,遇到小隻一些、沒那麼高大的惡魔,仇他們就能完整地看到模樣詭異的惡魔。
它們還沒有踏足這間岌岌可危的安全屋,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們不再受限,它們馬上就可以進來。
而藺懷生竟然還有心情問他們。
「你們看到這些惡魔的樣子了嗎?」
仇有點後悔了,罵一句:「瘋子!」
「我叫你看!」
藺懷生忽然冷下臉。他冷下臉時,有一種上位者的極度漠視與傲慢。
「你們看明白了麼。」
是施瑜回答了她的敵人。
「這些惡魔都只有腿和皮膚。」
無論哪一隻,都是如此。
「他們吃了趙銘傳和蘇柏,這也是他們各自對應的身份牌。」
此刻的藺懷生冷淡、乃至冷酷至極。
「施瑜,你剛才心裡是不是想著賭一把,如果今晚不是惡魔夜,回到就要搞死我。」
被戳破了心思的施瑜不說話。
「只要參與這場賭局,就等於把主動權讓給了這個遊戲。我和你甚至其他人,我們在賭什麼,賭的是惡魔夜,但惡魔夜完全由遊戲操控。只要它想,每天都可以是惡魔夜。」
「你信不信,即便今晚我投你出去,這個遊戲也不會結束,因為今晚不會是惡魔夜。」
覃白問:「藺懷生,你要說什麼。」
但作為另一方首領的施瑜已經想明白了。她的臉色比一開始見到藺懷生時還要失態。
「陣營不是這個遊戲的關鍵。我們被遊戲騙了。」
藺懷生沒有先給確切的回覆,而是問他們:「那麼遊戲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它想要的是什麼?」
仇忽然說了一句。
「我們。」
他的眼睛掃過每一隻藏不住貪婪眼光的惡魔,最後又落到自己這邊人的身上。
「它想要我們每個人都死在惡魔夜。」
所以遊戲是最不希望這個遊戲結束的人,陣營首領即使滿足獲勝條件,也不會真的迎來勝利,而是可笑地迎來一場平安夜。